指尖犹豫地抚摸上去,终于握到了手里。
沉甸甸的,超出崔醒月的预想,娇气的腕子不由得一沉。
下一瞬,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就从下面托住了她。
男人的气息从身后传来:“放松。”
身子绷得这么紧,至于吗?又不是第一次玩这个,如临大敌的模样,倒是有些傻兮兮的可爱。
只有崔醒月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到底有多么得混乱。
她记得这把弓。
爹爹出征雍州之前,曾经对她说,等他这一次回来,就教她骑射,还拿出了一把弓。
“马上就是阿皎的生辰了,到那时候爹估计还赶不回来,只好提前将这礼物拿出来。可还喜欢?”
她惊喜地凑上去看,这漆黑的小弓,虽然远远不如爹的威风,但也十分精致,完全不似之前和伙伴们玩耍的弹弓。
这是一把真正的弓。
“谢谢爹!”
她正要拿起来,却被爹一把制止了。
“哎——你现在还不能拿起来,先放进这盒子里,等爹回来了,教你怎么用力,否则容易伤着筋骨。”
说完就把盒子又“啪”得盖上了。
崔醒月气得两腮都鼓成了松鼠。
臭老爹,不给她过瘾,还提前拿出来馋她的眼。
“嘿嘿,这盒子先让你娘保管。爹不在家的这段日子,你要好好听娘的话。
为了保证爹回来后,你能立刻学骑射,就得按时睡觉、吃饭,按照爹制定的计划每日跑动,听见了吗?”
“知道了!”她嘟囔着推了推爹硬邦邦的胳膊,“那您再让我看一眼吧,就一眼!”
爹被她缠得没办法了,只好同意。
崔醒月贪恋地把小弓又从头到尾摸了一遍,把它的模样彻底记在脑海里。
……
只可惜,她没能等到爹回来教自己弓箭,那个装着小弓的盒子,就在那场摧毁崔宅的深夜里,和许多人的性命一起葬身火海了。
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崔醒月想不明白,恍惚之间靠上了一个温热的身躯。
“怎么还傻站着不动?忘了之前孤怎么教你的了吗?”
崔醒月连忙摒除那些杂绪,仰面看他,无辜道:“许是病刚好,没什么力气,妾身想先看两位姐姐射箭。”
温屿舟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她:“好。”
虚虚带着她的身子,走到了前面。
戚涵英和霍婉仪,望着太子旁若无人地搂住崔醒月,只觉得牙齿都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