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过往的细节像倒带一样出现在我眼前,清晰可见。就连金惠生为什么想通我都看明白了,他闪电联想到了罗卫民的话,焊接铁栏,自然会亮光一闪一闪的……
我激动地不住喘气,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早点想到?为什么不能够早点破解?为什么要是等到现在这样一个谁也不知道有什么未来的时候才让我明白?
极度的兴奋中,充血的大脑和眼睛又阵阵隐痛。
金惠生让罗卫民靠在墙上,从衣服兜里摸出几样东西,看上去似乎是晶体管一样黑不溜秋的。我道:“那是什么?”
“那是为什么要在厕所的原因,”金惠生道,“一下楼就发现了。楼下的其中一间房子里,全是密密麻麻的闭路电视监视器!除了厕所,这幢楼满是针孔摄像头和微型麦克风!我们的一举一动,从来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中!难怪孙护那天一来找我们,楼下全部都知道并马上冲了上来。这也是为什么会有第二次密室并且还是杀人事件的原因!他们知道我们的推断是错误的,所以故意利用这一点来杀人!凶手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跑掉了!准确的说,当时凶手就在外面走廊上,就和我们隔有一层门板的距离!”
罗卫民没头没脑接话道:“是……鬼?”
金惠生和我一起摇头。我道:“也许是有鬼。但在这一点上,是人。是视线的关系,也有心理的漏洞。”
金惠生咳道:“咳咳!只不过,黄景亮一伙人到哪里去了呢?”
我摇头,扶起罗卫民,猛然醒悟过来:“该死!包裹!包裹还在我枕头下面一直没有被人取走。”
我们一起来到我的房间。我拿起包裹,里面尚有软软的几个馒头。于是我连忙拿出来和金罗二人分食。“吃慢点,一人吃半个就够了,”我一边分一边道,“几天不吃饭肠胃不会马上适应,何况我们还没有水喝。小心噎着。”
金惠生勉强拿起半个,又放下:“无福消受。你们分了吧。”他扶着罗卫民到床上,接着去扶起那躺在地上的凳子。
接着,金惠生忽然跳起来高喊道:“鬼!有鬼!鬼!”
我和罗卫民“腾”一下跳起来。这话如果是罗卫民叫的,也许我根本会假装没听见。但是金惠生一贯冷静,在长时间不进食之后只剩皮包骨头的脸却狰狞得不像他本人。他正浑身发抖,不断地往后退,全然不顾身体已经靠在了后面的墙上退无可退。他的眼睛暴鼓出来,以致于我担心他眼睛跳出眼眶。但他依然鼓着眼睛颤抖着手,指着他前面下方,我的床下。
一只惨白的人手在床脚边上。
那一瞬间我似乎又回到了曹护死的那天,回到第一眼看到曹护尸体的时候,写字台下空间的伸出的那一只手。
“啊——”罗卫民扔掉馒头,又尖声嚎叫起来。
我看了看金惠生,他正求助般看着我。
于是我放下馒头,慢慢向床走上前去。
那不是活人的手。
我没有勇气直接抓住那手将下面的东西扯出来,于是我只好走到床尾,抓住床边使劲一掀。
金惠生倒抽一口冷气,接着又按住自己张大的嘴巴。
罗卫民则停止了尖叫,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床下的位置。
是黄景亮的尸体。
黄景亮最后是死在我的床下!
其实黄院长最后的死亡并不难解释。
在那最后时刻,在我已经眼被罩上处于一片黑暗之后,在我听到那可怕的东西到来的时候,黄景亮的动作和当初的曹护一模一样。
也许和每个在极端恐惧中的人都一样,那是本能的反应。他钻到了最近的一个看起来可以有所保护的狭小空间里——我的床下。
然后,面目狰狞如同曹护一样,在极度恐惧的折磨中死去。
而我,则一直和他背靠背地睡了两天两夜,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下。
但我却已经不能对此感到有所恐怖。在这个地方,需要我恐怖的事情太多了,需要解释的事情也太多了。
当然,密室是必须首先解释的。
我们没有搭理黄景亮的尸体,而是继续一边一个架起罗卫民往前走。前面一阵凉风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