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军到家,看到母亲好好的坐在炕上,怒视父亲,“大过年的,你撒这样的谎,诅咒谁呢!还害得我紧赶慢赶的。”
安军嘿嘿笑起来,露着那两排大黄牙,“也就是早回来两天的事。”
安母看看门外,满脸失望,什么也没问,“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
“多做点,再炒个鸡蛋,后面还有一个人,跟安庆在后面。”
安母的脸上有了喜色,“是谁啊?”
安军还没想好怎么介绍依依,掀开被子看着躲被窝的孩子,“浩浩,叫爸爸。”
安父给安母使个眼色,示意她出去,“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安母的脸再次沉下去,默默离开。
浩然哭着往被窝里钻,安军挺心酸,这才分开多久,他就不认自己了。
如果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他妈妈,他会不会高兴些。
不敢想,想着心里难受。
依依跟着安庆进了村,看着破旧矮小的房子,真不敢相信,还有这么落后的地方。
围墙还是土墙,门楼倒是挺高,一个破门显不出气势,那么沧桑。
安庆尴尬的陪着她慢慢往前走,没有路灯还能接受,可是,家家户户也是漆黑一片。
安庆在一个门前停下,这个房子连门楼都没有。
几根木头用钉子一钉,就是一个门。
不,准确的说,是个栅栏而已,围墙一人多高,有一角已经垮塌。
“这是我哥嫂的院子。”
原来,自己的母亲就是在这样一个地方生活了八年多。
她的心里沉甸甸的,脚像灌了铅一样,挪一步都那么艰难。
安庆解开门上的铁链,推开门,走进去,“进来看看。”
院子中间有几棵杨树,只有右手边有三间房,两间土房,一间砖房。
土房的房顶冒着浓烟,安庆告诉她,自己刚烧过炕。
砖房里传出几声牲口的叫声,把依依吓一跳。
安庆笑起来,“吓着你了吗?是牛,过来看看。”
“不不,我害怕。”
“那我们去另一个院子吧!我爸爸妈妈住那里。”
安庆领着她往前走,她沉默着,问自己:真的要在这样的地方生活吗?能活下去吗?
到了另一个院门,安庆停下脚步,指着右手边的一个石棉瓦棚说:“那是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