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缨急摇头:“不认识。”
紫薇山下,叫林缨看得出了神的,是朱易安,可她一个金陵府录事的女儿,怎会识得郎中令府的嫡子?
这几日,她瞒着人,出入添眉苑,又是否和朱易安有关?
未等她想明白,小腹骤然一痛,偏就在这时,有人从她身边重重擦过,撞得她身子一歪,差点摔下去。
林缨急忙扶住她:“哪个不长眼的,敢撞我家姑娘?!”
“哪个不长眼的,敢和主子这般说话?”
李婉儿回身,唇间的滔天怒容在看到溶月的刹那间,变作一抹讥笑:“我道是谁,原来是月姐姐。”
眼前的李婉儿,脸上的妆容异乎寻常地精致,尤其是那一双朱砂红唇,香艳地仿佛能滴出血来。
一身桃红色的齐胸襦裙,上,掩不住胸前的柔白,下,又把柳腰箍得极紧,仿佛一掐便要断了。
这哪里是世家贵女,这分明是勾栏名妓!
“许久不见,婉姨娘的身子养好了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李婉儿沉下脸,“宁溶月,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还不是和我一样,和人苟合吗?”
“婉姨娘这是认了?”
“……”
她能不认吗?
李家为她闹了数回,每一回都被江家的一句“女子无德”,堵得无言以驳,如今,李家脸上无光,不想、不敢闹了。
“不和你说了!”
李婉儿转身,提着下裳,像是一只小巧玲珑的雀鸟,急切地扑到江明庭的身侧,娇娇地贴着他。
林缨惊着一双圆目,不敢置信地问她:“姑娘,数月不见,这李姑娘怎么变得这么——这么——”
“下作?”
“对。”
若不下作,当初就不会明知道江明庭有婚约,还把他勾上卧榻,甚至得意洋洋地住进了咸宜观。
不过,这会儿的江明庭后宅空虚,她作什么妖?
难道——
“三舅母在帮七表哥张罗亲事?”
“是。”
“谁家姑娘?”
“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