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正想跟谢向安解释一二,一旁的谢向晚却先开口了,“大人的事儿,小孩儿不要插嘴。”
陆离:……
谢向安:……
在场的三个都是孩子好吧?!
谢向晚却似没看到两人囧囧的模样,一扬下巴,“你只管喝你的茶,其它的事就不要管了。”
“哦~”瘪了瘪嘴,谢向安双手抱起茶盅,继续吸溜吸溜的喝着茶水。
谢向晚转过头,迎上陆离的模样,淡淡的说道:“我谢家是什么人家?盐商,既是盐商,要这么多规矩做什么?!”
这个道理,也是脑中的谢离想了许久才明白的,所以最近一段时间,谢向晚的行事作风也发生了转变,不再一味的追求什么规矩、风仪。
而是信奉‘跟人说人话,跟鬼说鬼话’的原则。
“这叫什么话?规矩就是规矩,怎能分在什么人家?”
陆离觉得谢向晚的话很是荒谬,立刻出言反驳。
谢向晚忽展颜一笑,道:“世人为何瞧不起商贾?”
陆离轻嗤一声,“自是商户重利轻义,粗鄙不堪为伍。”
为了证明自己的论点,他又补了一句,“还没有规矩。”
谢向晚又道:“那若是我们知礼守规矩,是不是世人对我们商户就能刮目相看?”
陆离一窒,这个还真不好说。
这是个凡是都讲究出身的年代,士农工商的阶级分层已经实行了上千年,这个观念也早已深入人心,真心不是学学规矩、守守礼法就能让人另眼相看的。
谢向晚见陆离被自己问得无话可说,淡淡的说道:“既然讲不讲规矩都无法改变自己被轻视的现状,我们又何必费心去做呢?”
说着,谢向晚唇角露出一丝轻嘲,语气稍冷的说:“或许,我们依礼而行、处处讲究规矩,落在你们这些真正的尊贵人儿眼中,反倒成了沐猴而冠,哼,私下里,还不定怎么笑话呢!”
陆离再次无话可说,他总觉得谢向晚的这话是诡辩,可搜肠刮肚也寻不出反驳的话语,最后只能瞪大眼睛,丢下一句:“自甘堕落!”
谢向晚不气也不恼,还给他一句:“彼此彼此!”
……
谢向安平安归来,这件事却还没有完结,谢家几位主人经过短暂的休息,次日便开始纷纷行动起来。
首先,老祖宗亲自出面,宣称冯老姨奶奶得了癔症,需要到庄子上静养。
冯老姨奶奶自是不肯轻易就范。又哭又闹的直说万氏贱妇要害她,还让她的好曾孙来救她。
殊不知她的这番哭闹落在旁人眼中,更加证实了她脑子有病的言论——敢骂主母是贱妇,还说大少爷是她的曾孙子。可不是得了癔症嘛。
什么,你说谢向荣等兄妹三个过继给了谢利,而谢利是她的儿子,那么谢向荣便应该是她的曾孙子?
简直开玩笑。是,谢向荣确实是谢利的孙子,但却跟你冯老姨奶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因为谢利族谱上的母亲是万氏,并不是你冯氏,所以,不管谢向荣有没有过继给谢利,他都只能是万氏的曾孙子。
老祖宗也不耐烦听冯氏疯言乱语,直接命人捆了,破抹布噻嘴。丢进破马车里。直接运出了扬州城。
过了没有一个月。庄子上便传来消息,说冯老姨奶奶重病不治,死了。
老祖宗知道了。什么都没说,只‘嗯’了一声。
下头的人便知道该怎么做了。一口薄木棺材,随便寻了个荒岗便把冯老姨奶奶埋了,连谢氏祖坟都不让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