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嫁入谢家做主母,可以说是洪幼娘最好的选择呢。
人为财死,有这么大的利益诱惑,洪幼娘会铤而走险的谋害亲姐,倒也符合常理呢。
谢嘉树双目赤红,直直的瞪着小洪氏,阴测测的问:“果然是你下的手?”
其实谢嘉树也知道,以大洪氏的身体很难撑得过生产那一关。但正如谢向晚兄妹三个所想的那般,大洪氏撑不过难产而死,这是人力所不能控制的,所以他们只能认命。可若大洪氏是被人所害,那性质就不同了。
同样是死,意外和谋杀,绝对是两个概念呀。
而他,竟然个谋害妻子的凶手做了三年的夫妻,谢嘉树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恨不能立时一口咬死这个毒妇。
小洪氏被吓得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也忘了刚才的哭诉,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干巴巴的说:“我、我冤枉啊。姐姐可是我的亲姐姐。且对我一向极好,我就算对母亲有些误会,可、可也从没想过伤害姐姐呀。”
这是怎么回事,她明明做得很隐秘呀,而且当年也没有人察觉,怎么现在却又翻出这件事来了?
小洪氏知道,与算计谢向安相比,毒害大洪氏是个她无法承担后果的罪名。只要被落实了,她可能也会被谢家弄死给大洪氏赔命。
毕竟,人家大洪氏是原配嫡妻。且谢家仅有的两个儿子都是她生的,如今大儿子更是出息得满扬州城都赞誉,就是看在儿女的面子上,谢嘉树也不会轻饶了谋害大洪氏的凶手。
而她小洪氏呢,连个孩子都没有。不过是个续娶来的填房,娘家不给撑腰,‘病逝’还不跟玩儿似的?
吞了吞口水,小洪氏再次坚定的说道:“苍天在上,我洪幼娘发誓,从没有伤害过姐姐。”反正她又不是洪幼娘本人,借她的名义发个毒誓毫无鸭梨。
一旁的袁氏却凉凉的冷笑道:“哎哟。咱们的二太太果然厉害,刚才还哭得似是真流了产、丢了孩子一般疯癫,如今却又变得这般清醒。啧啧,真是人也是她,鬼也是她,这样的大才。不去唱戏都屈才了呢!”
这句话提醒了谢嘉树,他原就是个聪明的人,想到方才小洪氏的表现,稍稍一想便明白,方才她定是在演戏。
这个贱妇。果然无时无刻不忘耍心机。
思及此,谢嘉树看向小洪氏的目光愈发冰冷。
小洪氏顾不得跟袁氏斗嘴,直奔重点:“证据呢?说我谋害了姐姐,可有什么证据?”
被泪水冲刷过的眼睛分外明亮,小洪氏环视一周,最后落在远远站在一角的谢向晚身上。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每一件都脱离了她的掌控,事态也朝着对她不利的方向发展。
小洪氏不是傻子,在吴妈妈第一个反水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这是有人在背后支持呀。
至于是谁,那就更好猜了,这个家里,除了老祖宗,也就谢向晚这个面嫩心老的毛丫头有这个心计和能力。
而袁氏?哼,不是小洪氏看不起她,实在是这人没那么高的智商呀。
猜到了是谁在背后指使,小洪氏不禁想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要知道今天谢向晚才回家呀。就算她发现了问题,立刻去部署,也没有这么迅捷。
难道……难道谢向晚早就发现了,还是、还是这根本就是她的一个圈套,故意用谢向安作诱饵,引她上钩,而后一步步的揭穿她,甚至将大洪氏的死也归结到她的头上。
等等,小洪氏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先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但很快也发现了个情况,那就是谢向晚手上并没有她谋害大洪氏的证据。
否则谢向晚咋就把这件事翻出来了,而不是借着谢向安的事儿一起发作。
有了这个认知,小洪氏的底气足了一些,转头看向谢嘉树,哀泣着:“老爷,我知道您放不下姐姐,我也是,姐姐那么好的人,我喜欢、敬慕还来不及,怎么会害她?!是,姐姐出意外那天,我确实曾过去陪她说话,还亲手炖了些汤品请姐姐吃——”
话还没说完,谢嘉树如冷箭般的视线就投了过来。
小洪氏下意识的瑟缩了下,旋即又挺直了腰杆,道:“但姐姐说她胃口不好,并没有用那些汤品。我看姐姐的精神确实不好,只坐了片刻就回去了,这些姐姐身边的丫鬟可以作证!退一万步讲,就算我想给姐姐下毒,也没有机会呀,姐姐那么能干的人儿,怎么会被我算计了呢?”
小洪氏毫不掩饰的吹捧着大洪氏,顺便也自贬两句,营造出一种我很弱、我很无辜的感觉。
不过,在场的人并不买账。
只听得袁氏冷哼一声,凉凉的说道:“哎哟,二太太,你也太谦虚了,瞧你这段时间的作为,不过几个月的功夫。硬是把东苑打理得铁桶一般,论能力丝毫都不比先太太差呢。只要下毒,呵呵,也不必下在吃食、茶水里呀。像随身带个香包,在窗户下头摆个花盆什么的,只要药物霸道,不接近本尊也能让人中毒呢。”
坐在一侧玫瑰椅上的老祖宗闻听此言,眼中闪过一抹戾气。
在场的人中,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香包、衣料这些东西亦能害人的道理。
因为当年她与冯老姨奶奶争斗的时候,她刚刚怀孕,冯氏便是用一个加了麝香的香包要了她腹中胎儿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