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目突出,像狼一样恶狠狠地瞪着所有人,可眼中的惊恐和手脚微微的痉挛却无法掩盖,就像是有一头巨大的怪物盘踞在公众礼拜堂中,用腥臭的舌尖舔舐霍普斯金的背脊。
可这里是神眷顾的地方,这里站着的都是虔诚的信徒,明媚的阳光透过巨大的石窗和彩绘玻璃将教会里的一切照得亮堂堂,没有丝毫邪恶可以藏匿的地方。
牧师、村长和村中的法官完全无法理解霍普斯金的惊恐,霍普斯金怪异的举动反倒让他们想起昨晚冯世的科普——麦角中毒的其他症状。
怕不是又疯一个!
“先生们,我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有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吗?我这里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的需要向你们汇报呢!”
“非常抱歉,冯世先生!还请来这边。”
牧师将冯世带到和大堂相连的一个小房间,关上门,然后小声解释:“刚才那个老人声称自己是新到来的主任法官,但他拿不出任何证明,只是一味地说自己的任命书被魔女操纵的乌鸦抢走了。
我们本来是不信的,但他打扮和谈吐又不像是可鄙的骗子,他警告我们不要因为愚蠢做出糊涂的事情,如果我们真的不能确定,就去找马塞诸塞州的知事,那位大人一定会给他一个公道。”
“你们怎么知道他不是一个注重细节的骗子?”
“因为送他来的船员都说他是个大人物,而且昨天他居住在马什船长的别墅,我们不想相信他,但又不能无视他没说谎的可能性。”
说到这里,牧师苦笑一声:“老实说我们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个家伙又不让我们脱离他的视线,一直要我们配合他调查藏在塞勒姆的魔女。
如果是以前,大家一定会把这种家伙关进地牢,可是昨晚才发现恶魔的踪迹,我们现在也不能否认有魔女存在的可能性……”
得,搞半天还是我的锅。
领悟到牧师试图分摊责任,想要以此要求自己提供一些建议的意图,冯世很自信地回应牧师的期待。
“这还不简单,告诉他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们不会错怪一个虔诚的善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卑鄙的恶徒,这件事我们必须要慎重对待。
因此我们立刻派人前往马塞诸塞州知事府确认情况,但在此期间,请他听从我们的安排。
之后我们将他安置在村里最好的房屋中,礼数一定要做到位,以免他回头以此为把柄,此外还要为他安排最细心强大的护卫值班,这样既能保障他的安全,又能防止他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天父啊!真是个绝妙的主意!”牧师开心地在胸口花了一个十字,然后握住冯世的手:“感谢您冯世先生!您真是天父宠爱的孩子,还请您在这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回来。”
说罢牧师匆匆离去,很快冯世就听到门外传来败犬般咆哮和无能的怒骂,很快一切安静下来,接着牧师带领卡特回到房间,一副完成繁重任务迎来假期的惬意。
可惜冯世接下来的话将这份惬意打得粉碎。
“什么?您说有人可能失踪了?”
听完冯世的报告,牧师大为震惊,十分钟前的快乐一下子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您不早点告诉我们?”
冯世摊手表示无辜:“我也要确认信息的准确性啊。”
牧师无言以对,只得带着卡特和冯世赶紧去找村长,等到找齐人员,来到亨特家门口准备破门检查已经是进一个小时以后了,在此期间众人也得知本该和亨特一起值班的年轻人守卫也不见踪影。
众人焦虑地撬开院门,又废了很大一番力气砸开房门,在老旧的木板砸进房屋内的黑暗时,一股令人作呕的臭气扑面而来,现场所有人都忍不住干呕,好在没有什么怪物乘着臭气冲出来大杀四方。
众人提高警惕,村长命人找来一只狗验证屋内的臭气有没有毒。
按理说这么大动静即便睡得再死也应该醒了,但亨特始终没有出现,众人只好先把死活不愿意的狗子扔进房屋,然后安静的等待。
20钟后,狗子依旧活蹦乱跳,没有生命危险的迹象,几个守卫在村长的指挥和冯世的建议下,用湿润的麻布包裹口鼻,打开屋内门窗换气,然后开展搜查工作。
大约是没有妻儿的原因,亨特的家告诉所有人一个老男人能够邋遢到什么地步——到处都是歪七倒八的酒瓶,地上大片不知道是什么的污渍,脏兮兮的衣服堆在一个椅子上,有几件掉在地上也没有人捡起来,和地上的污渍融为一体,上面长满茂盛的霉菌。
不用说,房屋中的臭味这脏兮兮的环境功不可没。
虽然很不情愿,但几个守卫还是硬着头皮开始搜查,他们将空酒瓶全部扔到院子角落,把脏衣服在院子里挨个摊开,检查那些加工皮革和骨肉的刀具……
仔细的检查结果却是亨特的客厅除了脏乱差,没有特别的异常。
于是众人的注意力纷纷集中向亨特的卧室。
在一声闷响中,亨特卧室的木门应声而开,相比于乱七八糟的客厅,卧室要整洁些许,一众守卫很快开始翻箱倒柜,忽然间,一声惊呼响起。
“天啊!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