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罩在耶和华温暖的圣光中,阿瓦尔因为幸福颤抖不已,同时也惶恐不安于自己有眼无珠,羞愧难耐。
“我仁慈的天主啊!请原谅我的愚钝和无知!我愿意倾尽所有偿还我的过错,以此洗刷我与生俱来的原罪!”
“不必如此我的兄弟,”马什挂上慈悲的表情,笼罩在圣洁光辉中的脸如同精心打磨过的白色大理石雕像,光滑的不似活物,却让阿瓦尔更加痴狂。
“凡人无法窥见我们的本质,这并非汝的过错,在这片满是罪孽的土地上汝依然心怀主的荣光,这便是汝灵魂纯洁的证明。”
“圣哉!圣哉!”
阿瓦尔感动得痛哭流涕,匍匐在地上,亲吻马什的脚背,那是过去国王加冕时必备的流程,是教会代替神放牧地上的黄金年代。
那美好的时光是如此的遥远,以至于阿瓦尔只能从典籍和垂垂老矣的长辈含糊的言语中领略一二,就像是学者透过凝固在琥珀中的时间揣度远古的模样,纵然竭尽全力,也难以企及那宏伟景象的万分之一。
他从没有想到过会有一天主的使者会降临到他的身边,带来遥远过去的光明,如果可以沉浸在这种荣光中,就算是下一刻献出生命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神的注视下,已经没有任何东西需要害怕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前往主的国度,沐浴在永恒的光辉和荣耀中。
狂热爬满阿瓦尔的眼瞳,淹没了疲惫和理智,他就像是猝死前的人,压榨身体和精神中最后的涓滴力量,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神力弥补了这些劳损,让牧师不至于当场猝死。
“阿瓦尔,你可知道?主的敌人已经在这片土地上发展出爪牙,狡猾地将你们蒙骗,很快他就要揭开这片土地之下的封印,释放可怖的兽神,让灾祸降临人间!”
阿瓦尔的表情悚然,随后立刻变得视死如归。
“我将为主献上我的生命,尊贵的使者啊!请告诉我属于我的天命!”
“我的兄弟,主必将牢记你的虔诚。”马什将散发圣光的水涂抹在阿瓦尔脸上,就像用圣油洗去凡世的原罪。
“你且听好了,下一个无月之夜时,也就是后天晚上,封印的力量会降至最低,贼人和恶徒也将犯下罪行,你必须要在此之前揭露他们的真面目。”
“那么我们的敌人是谁呢?”
“那卑劣的外乡人!”
外乡人?好像眼前的……咳咳咳!
阿瓦尔立刻掐灭大逆不道的想法,困惑地请示:“您是说冯世先生一家吗?”
“然也!”
牧师闻言更加疑惑:“主啊!我并非质疑您的伟力和洞悉一切的智慧,只是想请您宽容我的愚钝。
冯世先生帮助我们许多次,也打压了假借主威严肆意妄为的骗子,我们都认为他是一个虔诚的人,只是生在了野蛮的国度,但现在已经皈依于天父的座下,难道这一切都是假象吗?”
马什船长闻言叹息,肃穆地声音中多出几分悲凉,让阿瓦尔不由落下泪来。
“我的兄弟,是你们的良善害了你,那邪魔正是利用了你们的宽荣夺得到你们的信任,那霍普斯金只是一介小聪明的匪徒,被邪魔利用了。
你应当知道,恶徒也并非铁板一块,恶魔和魔鬼更是心怀鬼胎,又怎么会精诚合作?”
“您教训的是!”牧师毫不怀疑,他不过是需要一个理由罢了,这个理由来自天使,他自然全盘接受。
“尊贵的使者啊!我应当如何是好?在明天当众宣布真相吗?”
“不可,那只会给予邪魔借口,他准会说你才是被恶魔附身的人,到那时霍普斯金的结局就会在你身上重演。”
阿瓦尔悚然,忙不迭追问:“那可如何是好?”
“你先这样……再这样……”
“……”
“……”
“……这可真是稀奇。”塔维尔旋转,隐藏在灰色织物下,勉强可以被归为眼的东西捕捉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