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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走53(第2页)

老陆看着小郑,递给他一根烟,小郑马上站起来接着。他觉得这事还得听老陆的,自己怎么都行,只要是既能查下去又不伤了张连志的这门特殊的亲戚就行。老陆觉得有些吃惊,小郑稳稳当当的,这一笔画得要说确实潦草了。查人家,大刑才放回来几年,是他,那是罪有应得;要不是,不管张连志跟李仁义的远近,与小郑都会多少有些芥蒂。他不想跟张连志说这些,自己的女婿自己了解,他肯定不会对这事儿说什么,而在背后不透个话儿,等于连他也防了。要说这也是纪律,不过公事也都得是人干的。那一家安善良民,与世无争,没往下进行都能觉着是亏欠了他。小郑因为这样想才来找他拿主意,觉得这已经不像只是破案了。

你觉得像不像他弄地?

说不清楚,比对的样本可能明天才送去,再快也得一礼拜才能出来。

那咱这时候就把这事说开了,有点着急,你想是不是?

是啊,那你看要不要跟连志说,就说,看墓园的老汉说他跟谁去过,应该是李青山,连志在那以后跟我说过他姐去世了,你说他姐是我给寻着的,当时听了我都不知道该说啥,唉,他们也不知道咋了,在城里,愣是不认识,几十年。

给你说啥呢么,唉,这我都不能问,想来都是伤心事。

按说,还是跟他上山杀羊那一天我才往李青山这儿靠的,就是不因为这,也得靠上李青山。

迟早的事,他咋都得出来,都是一查,这谁都没办法,那要不然你先给连志说一下吧,起码你得问问那一天的事。

陆叔,你这么说我就踏实了,你说啥时候就啥时候。

今儿我想哦,他值班着呢,明早上才回来呢,那明儿晚上你来,我看情况提前先问一下他现在跟李师到底是个啥远近。

好,听你的。小郑像是有了指望一样,眉头舒展开了。因为有陆叔,他容不得闪失。就这,从万花筒开始的这个雪球还滚到这么大,老人家挨了两顿,打在他身上,就是抽自己的筋。这又逼到他家门口了,不支应都不行。雪又开始飘下来,小郑往天上望了望,完全不知道明天该是什么局面。那些推杯换盏一盘一碟的菜,该是怎么个滋味。

小马知道接下里的进度时,还是更客观一些。作为局外人,目前所有的可疑指标就李青山最高,要是做个数字模型作为依据的话,谁都会决定先将他一查到底。但是按照规程,提审人家是不可能,但这个力度显然不够。

郑哥,对着呢,没有万全之策,谨慎更对,咱还要活人呢,我就是觉得上人对着呢,万一有个失手可又悬上了,你说呢?

领导开始不同意,说这要铺开实际上就把话也传开了,人言可畏,又是个十几年大刑的人,逼不得,还是我争取的,除了你,再就是老彭了,只有咱几个能说明白,其他人你咋给人解释?酒一喝,一顿饭全城就都知道了,还能说到陆叔身上去,这日子还咋过呢。

行,就看着,绝对不行动,看报告出来也就最多十天半个月。

我这就给老彭说去。他们的车往前开的时候,雨刷器扫着雪花,路旁有人打雪仗,笑得欢快,就是这么冷,也舍不得回家。

老彭是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联系,前因后果一听,他拍着小郑说:不能大张旗鼓,咱这地方就是这,一传开了就走样儿,往下就更难查了,是不是连志他外甥咱先不管,你放心,我光看着,他跑我都不管,我最惜命了,你寻我就对了。

彭……叔,说到做到哦,不准伸手。

彭哥,谁是你叔?多说一句,你得给局里说一声,万一有个情况动作不能慢。

现在备勤的人不少,随叫随到。

事已至此,现在已经这样了,就赶紧过去吧,最好过得快一点,安稳一点。小郑还没到家,小马的电话就来了:几个摄像头都好着呢,我今晚上就在他单元门口了。

唉,你也是,今晚就先睡觉,明儿白天……

没事。

你赶紧回,他跑不了,这时候跑案子就算破了,咱彻底踏实了。小郑不由分说的挂了电话。车里得多冷啊,这要是一夜的雪,小马在那儿守着,那他也得去陪着,关键没这个必要。李青山要跑,跑得最好有技术含量,像在墓园一样的利落。小郑想这些的时候,李青山和杨桂英正躺在床上等着天亮。摊儿已经转让了,明早结账;车先让别人开着去吧——今天有人已经递话过来,把事了了再来趴活儿吧;明天下午从汽车站出发,后天天亮的时候,就到了义乌——一个应该比城里更好活下去的地方,肯定暖和。

只要能在一起,槐颖就是最差的去处。他把最好的年纪折在这里,她在这里溺水般挣扎。一切都将告别以后重新开始,义乌,就是另一个世界。她从来没有把那辆印着“槐颖-义乌”的大客车和自己联系起来。世界就是城里这么大,就是市场那么大,从村庄那么大到这么大,继而像是囚徒般的身不由己,直到那个“孽种”的父亲逃亡,被捕,镇川监狱里多了一个“十五年”,又为她的生命里送来了一个过去的“十五年”,看来就是躲不过去,不由得不信。不过她更相信,人生会就此逆转,过上苦尽甘来的好日子。人生都要受苦,先受了,以后就不受了。她迷迷糊糊睡着了,有绿水青山,而天上飘着雪花,恍惚间不知身在何处。

李青山一直没睡着,作为一个有“经验”的人,他不知道走不走得了。而为什么不走呢?这个鬼地方,就不该回来。今天父亲一说出来让他走,其实是他们恍然大悟——根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地方的人,何必勉强在立锥之地为难自己,还奢望所谓的以后。没有比走更恰当的方式了,一分钟都不要再停留,连坟都不上。跟死人牵扯上了联系,就像那种气息难以散去,是不是这辈子就再也摆脱不了的渊薮,那为什么还要长这么大,就为把自己撕碎了再缝缝补补,继续凑合着活吗?李青山想起那年进看守所大门的时候,武警手中的钢枪,墙头的电网,窗口的栏杆,一个个呆苶奇怪的面孔……他到现在还不适应街上的人肆意说笑,追逐嬉笑,喝醉了吐一地……等等等等,在他看来近乎疯狂,如梦境里的极乐与绝望,他这辈子已经无法理解了。当心里有一半的黑暗时,光亮的那一部分总像是要被吞噬。提防每一个可能的危机,就是手足无措的坐以待毙。明知是湍流,也该纵身一跃。

他们在暗夜里辗转,已经从这里到义乌,到镇川监狱,一拳一脚的伤痕,产床上的生不如死,如同一个人从空中坠落,漫长的滞留,像是砸在地面以后还会轻轻弹起,只有些灰尘被光线射穿,过往的疼痛仅仅是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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