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府的暗室,的确是个隐蔽的好地方。无论里面的惨叫声有多大,外面是一点儿也听不清。
徐梦莞只觉自已是经历了地狱里的十八般酷刑。可是她连昏迷都做不到,只能清醒着忍受剧痛。
凌木上前把罪状递给雪笙。“主子,按她所说,那婢女桃香有一相好和私生子。徐梦莞挟制了二人,逼迫桃香为其办事。事后又以二人性命,威胁她写下绝笔信再自缢!”
雪笙冷声说道:“徐梦莞果然是心狠手辣之人。为了隐藏此事,竟活活害了几十多条性命!难怪怎么查也查不到线索,一个村庄都被灭口了!”
她把按有血印的罪状交给凌木,“寻人以侥幸活命的村民名义,去状告太傅府!再去把屠庄之人全部抓起来,重刑之下不怕他们不交待!”
她看向阿玉,“给我更衣,把衣衫首饰全部换到徐梦莞身上。这个舒妃她是做不成了,不如成全她,死之前做一回皇后!”
凌木退出暗室后,阿玉利索地为雪笙更衣。
徐梦莞浑身鲜血淋漓,如同一滩烂泥躺在地上。她几乎已经麻木了,只求有人可以给她一个痛快。
雪笙看着她,喃喃自语:“徐梦莞,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地想要做皇后吗?本宫成全你……”
“恐怕如此是瞒不住皇上的……”阿玉有些担心。
雪笙轻声言道:“原本也没有打算瞒着他。一具焦尸或许可以骗过其他人,却骗不了他。如此够了,只要在世人眼中,皇后娘娘薨逝即可……”
她沉默片刻,继续说道:“更何况还有煦儿呢。我只想让他再陪我几年,且他年幼,宫中危险重重,我着实不放心。
太傅府派人纵火,皇后命丧火海,太子不知所踪。也许几年后,太子就可被寻回宫中。他身上有东宫玉牌,且那一张小脸与萧承渊一模一样,自然不会出错。”
阿玉眼眶通红,哽咽道:“主子自幼被精心教养。无论是文治谋略,还是武功兵法,都完全可教导好小殿下。他跟着您会比在宫中快乐许多。只是近两年恐怕属下再难见主子了……”
雪笙叹了一口气,“我们走后,萧承渊必定会严密监视你和大哥。不过你们总可以知道我们的大致方向,知道我们平安就行。以后总会有机会再见的……”
她拍拍阿玉的手,继续说道:“京中的事情处理完,你们就回西北吧,再生个孩子,安生过日子。用不了几年,我们自会相见。”
阿玉抬手擦擦眼泪,而后忽然问道:“主子,万一您离开后,皇上选秀纳妃,再生下皇子咋办?如此一来,太子殿下……”
“这太子之位既然是煦儿坐着,那任何人也休想从他手中抢走!除非将来他自已不肯要!我昨夜在萧承渊的汤里下了绝子药,放心,只是暂时的。两三年后药效即过,且于他身体无害,只会让他这两年床榻上的心思淡些……”
雪笙叹道:“若是萧承渊待我狠心一些,我也许会直接给他下个毒药。如此我扶着煦儿登基,也做做这威风凛凛的太后。
可惜他待我着实不错,我下不去手。且煦儿还小,我又是个懒散之人,还是逍遥自在的日子适合我。”
阿玉张大嘴巴,心里对主子的敬佩之情愈加强烈。原来她早已考虑了所有,除了皇上……
待雪笙回到闺房,阿玉也将只剩一口气的徐梦莞拖进来。
雪笙小心翼翼地抱起熟睡的萧明煦,轻声转动床头上的孔雀头。随着床榻缓缓翻起,一条幽暗狭窄的地道出现在眼前。
她转头问道:“凌木,阿玉,你们确定昨夜进府时无人看到你们?”
二人齐齐点头,“昨夜我们带着徐梦莞从后门进入,确信无一人看到。”
“如此你们就送出城吧!萧承渊自诩明君,且若察觉我与煦儿无事,也不会牵连他人。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