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景点头应着,洗漱完毕以后才记起这隔壁西厢住着的卫长恭,不由开口问道:“对了,卫兄呢,他起了没?”
立冬心里有些不快,昨晚萧元景去红袖阁以后,立冬知道卫长恭他们没有去,便偷偷的听了墙角,想要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找出破绽,看看他们是否对萧元景有不利。
然而听了半个多时辰,就听到他们的确是来京城中找人的,只是还不知道要找的那个人在哪儿,怕是要在京城待一段时间静观其变了。
或许是因为这样,立冬对卫长恭他们的戒心到是放下了不少,这会儿替萧元景扣着腰带,挂上佩饰的时候,才认真回答着:“卫公子他们一早就去拜见国公大人和世子后就离开了,离开之前特地嘱咐奴才说,他们近来会一直在京城,如果公子要找他们的话,只需要在十里飘香楼留下口信,他们自然会去的。”
听到卫长恭不声不响的离开,这萧元景愣了愣,随后才应了一声。
也没多想,只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就连道别都需要别人口传,萧元景觉得有些不太开心。
毕竟生活要有仪式感,就连道别也要。
可转念又一想,他们是来京城找人的,自然是自己的事要紧,或许是不想再麻烦自己,所以才以这样的方式道别。
如此安慰着自己的萧元景,心里可算是好受一点了,由着立冬给他梳头挽髻,然后戴上白玉的发冠。
从国公府出来后的萧元景随着荀若白去了工部衙门,随后荀若白又带着萧元景去了西市,那里的货品满目琳琅,虽然不如宫里的那些金贵,可到底有许多东西是宫里不曾见过的。
尤其是自从先皇在时,稳定了边境,与西域通商以后,这京城里便多了不少的西域客商,说着不太流利的中原话,与中原人做着生意,卖着西域的良马,果品,皮草等等,再换成中土的丝绸,绫罗绸缎回去西域售卖。
因为西域与中土的通商,带来不少外邦的物品,渐渐地也就有人将外邦的一些花纹图案印到衣服上,成就了京城的服装潮流。
听着荀若白为自己讲解着京城里的大小事物,萧元景仿佛看到了商机一般,也不管荀若白说的是什么了,脑子里就想一件事。
等以后出宫了,他一定要靠着自己的身份开店赚钱,越多越好。
毕竟等着皇帝与皇后再生个嫡子出来,萧元景是要把他培养成大腿的。
然而这教育孩子就得花钱,亏什么不能亏教育,穷什么不能穷孩子。
他萧元景要用赚来的钱培养自己的大腿,然后让他的大腿罩着他赚更多的钱。
毕竟一份投资一份回报嘛,没有投资哪来回报,空手套白狼这招是不行的,那是骗子。
买好了回宫要送的礼物,萧元景这才心满意足的随着荀若白去西市口坐上马车回宫,却在西市口的转角处瞧见了一间铺面,而老板正一间一间的往外搬着东西。
萧元景怔住脚步,视线一直落在那铺面上,若有所思。
荀若白站在他身侧,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随即道:“这原来是个药铺,掌柜的犯了事儿,被抓起来了,所以这铺子就空了。”
萧元景听着他的话,也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脑海里一闪而过一个想法,连忙看着荀若白:“表兄,你说我给它盘下来,怎么样?”
荀若白微愣:“殿下的意思是……”
萧元景随即脸上露出惊喜的笑脸,直勾勾的看着荀若白道:“表兄,我想把这铺子盘下来,开火锅店!怎么样?”
荀若白眉头轻蹙:“开火锅店?我朝的一些亲贵大臣明面上领着朝廷的俸禄,可到底有一大家子要养,俸禄微薄,怕是不够开销的,所以也有自己的产业,譬如我们庆国公府,在城外有些田产,租给了村民,每月交一定的租子,如果他们收成好,除去租子后,其余都是自己的,包括荣平王,我所知道的,他在城里就有三家当铺,至于其他的大臣嘛,多是做些金器,玉器之类的生意,唯有殿下的叔父安平郡王,这个闲散的王爷开了家茶楼,就在闹市的档口,还不许当官的去喝,现在你要去开火锅店?卖锅子?”
萧元景皱眉了,有些不满意的瞪了荀若白一眼:“就是涮锅子,我给它把汤底改了一下,味道好极了,既然这能做生意,我就决定了,把这个铺面盘下来,开火锅店!”
不过这一提到火锅,萧元景好像记起了一件似乎被他忘掉的事。
……“长恭,我现在的名字,叫长恭。”……
萧元景的脑海里,当初与铜锅聊天时,铜锅的声音再一次在他脑子里回旋着,一字一句,抨击着他的心脏。
“长……长恭,卫长恭?”
萧元景喃喃自语着。
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瞧在荀若白的眼里,不禁让他有些担忧:“殿下,殿下怎么了?”
萧元景转头看着身边的荀若白,可脑海里却全是当初铜锅介绍自己的声音,他还调侃过他,说他和北齐战神高长恭同名不同命。
而昨日遇见的卫兄,声音和名字都和他的锅兄一模一样,难怪昨晚卫长恭会说有没有什么要问他的,那是他锅兄在等着跟他相认啊!
萧元景只觉得自己太迟钝了,竟然忘记了和锅兄的这个面基的约定。
虽然见过面了,可他却是用了一个假身份去骗他,原本早上卫长恭他们不辞而别,他宽慰自己说他们是来京城寻人的,可现在一想,卫长恭是来京城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