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徐方正的水杯洒你桌上了。”
回头一看,刚才堵得严严实实的门口不知什么时候被清出一条道,时景独自抄兜,立在那儿通知她。
她心头一跳,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
时景淡定重复:“有水杯洒在你桌上了,一整桌。”
余葵大惊失色,她桌上还放着今天没写完的物理卷子呢!
少年身后,徐方正慌张从门缝里探头,哭嚎:“余葵!我对不起你,刚刚乌漆嘛黑的,我接水回来不知道被哪个龟孙儿绊了一脚,刚好泼你桌上,把你卷子搞湿了,我有罪,我的那张还没写,不然我把我的赔给你!”
余葵匆忙转身进教室。
跟时景擦身而过的瞬间,被他顺手抽走了怀里的向日葵花束。
那动作太过自然,以至于她跑出两步,才意识到怀里一空,仓促回头,诧异看了时景一眼。
来不及多言,她满心惦记着自己被水打湿的卷子,抄起多媒体柜上的抹布,摸黑继续往台下跑。
桌子上果然都是水迹,但卷子被人及时拎起来了,她对着幕布光源把卷子举起来检查,字是晕染了一些,但晾干补补还能交。
余葵松口气。
开始补救,先抽几张餐巾纸吸了一下水,又用文具袋压着,把卷子晾在窗台风口。徐方正打着手机电筒,将附近瓷砖上的积水拖干。
再回头,时景已经回到座位上,神情辨不出喜怒。
余葵没忍住问:“花儿呢?”
“你想收?”
时景在黑暗中拧眉,顿了几秒,他漫不经心道:“恐怕不行,我让他带走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刚走楼梯间,后悔的话,你也可以追上去。”
这一刻,少年的声音冷淡平静。
听上去,跟平常和普通同学说话的语气,也没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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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余葵分明不是这个意思,但不知道为什么,经历了昨晚的事情,又听他这么冷淡对她说话,心里就是堵得慌,她几乎称得上仓惶地转回身,抿紧唇,使劲盯着电影幕布,不敢眨眼。
她告诉自己要忍住,早上眼睛才刚消肿。
电影又没有泪点,要是哭了,同学们肯定会觉得莫名其妙。
看在时景眼里,余葵扭头一言不发,显然是为他自作主张处理掉她的礼物生气了。
少年执拗地盯着那颗漆黑的脑袋,等她什么时候转回来。
五秒、十秒……
余葵始终没回头。
整整五分钟过去,直到旁边有脚步声传来,他才把视线往上移了几度,表面云淡风轻,心里已经焦躁又恼怒。
即便是排队,也得讲究先来后到吧?
倘若随便一个人都想插队就插队,那靠他一个人遵守规则,又有什么意义?
时景不是个容易生气的人,大多数事情很难在他心里掀起波澜,但刚才那瞬间,看余葵抱着陌生人送的花,垂眸低声跟对方说话,他很难劝服自己冷静,一股无名的妒火迅速蔓延,灼痛了他的神经。
余葵的态度,更把他的怒气拔高一层。
如果他没出去叫人,她还要跟那男生继续聊多久?
发展到最后,她是不是还得无可奈何地交出社交账号?
最让时景无可奈何的是,他很清楚,自己压根没有立场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