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云虎愕然道:“现在?”
那老者也道:“老婆子,你别是急疯了吧?”
那老妇人道:“你们两个给我听着……”她目光一闪,突然看到了秦越和白少卿,喝道:“这两个小子是什么人?”
曹云虎立刻道:“是我亲信手下。”
那老妇人哼道:“罢了。正好我也需要几个帮手,就留下他们。除此之外,不许有其他人知情。现在给我听了,你马上在珊瑚心组织屠龙大会。”
曹云虎道:“珊瑚心。那不是离着海洞还挺远……哦,您难道是说……”想到那个可能,脸上已经变色。
那老妇人道:“不错,你在前面开屠龙大会,我在后面带着真龙走路。”她也不多解释,因为这很明显是坑曹云虎,把他当牺牲。怎么解释也没有用,还不如不解释。
果然曹云虎脸色变了又变,咬着牙道:“您果然要这样?那真龙可都是我一直照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您要一意孤行?”
那老妇人嘿嘿冷笑,道:“我若一意孤行。你要怎样?”笑声之中,元神的威压已经笼罩在小巷之中,总算她顾忌周围还有海墟大会,并没有全力释放,饶是如此。曹云虎他们三个真人直面锋芒,也已经汗流浃背。
秦越见曹云虎脸色苍白。却还咬牙不肯松口,知道他投入心血太多,舍不得放弃,一时拎不清场上利害。其实这件事与他无关,但若曹云虎不肯松口,三个人都有危险,道:“前辈勿要动怒!曹大人早就想通了,他只是担心两位老前辈的安全。”
那老妇人冷笑道:“你这娃娃为了替他分辨,竟口不择言。他还担心我的安危?他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吗?”
秦越迅速的整理好思路,道:“怎么会是他危险呢?难道不是您比较危险吗?听说龙族互相之间血脉勾连,真龙无论在哪里,都像火烛一般明亮,引群龙追踪而至。这发信的龙族,应当就是通过感应找到此地的。这还是现在那真龙被沾染龙气的枷锁锁住,不引人瞩目,他们才没有直接确定方位。可是您要是将真龙挪动,肯定要脱开枷锁,倒是那条龙能不能反击不说,先成了吸引狂蜂浪蝶的鲜花,谁带着他谁就是活靶子,您的安危不是更加令人着急么?”
那老妇瞪视秦越,目光却微微转动,显然也听进了秦越的话,冷冷道:“以你的意思,为了保我的安危,反而要把龙交给你们了?”
秦越哪会应承,笑道:“依我说,那枷锁在真龙死前断不能打开。”
那老妇道:“囚龙锁乃是天生的法宝,只要锁住龙形,就不能缩小,你让我如何扛着那庞然大物出去?难道你要我将真龙就地屠杀?”
秦越道:“不行么?您本来不就是这么打算的么?”
那老妇道:“不行。屠龙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岂能做这个动手的人?你说带着龙走会被龙族发觉,屠龙难道不是一样会被发觉?这样哄不住我。”心中却突然灵机一动,暗道:我若不杀龙,不会找个人替我杀么?不如让曹云虎……
秦越本来就是要挑拨老妇人和曹云虎动手,正要说两句拱火的话,突然神色微变,仿佛下了什么大的决心一般,走上前一步,道:“晚辈甘愿做前辈的手。”
一时间,那老妇愕然,旁边众人也是愕然,白少卿失声道:“秦越,你疯了?”曹云虎盯着秦越,也是不知所措。
那老妇也是惊疑片刻,道:“你说明白……”
秦越正色道:“晚辈甘愿为您屠龙。”
那老妇上下打量他,道:“你可想好了,屠龙的烙印,一辈子也洗刷不掉。”
秦越道:“晚辈有没有一辈子,还在两说。今日行险一搏,义无反顾。”说着神色中露出几分悲壮莫名。
白少卿脸绷得紧紧地,他一般思维上跟不上秦越的节奏,之所以还能一直配合,一是这么多年搭档,多少有些默契。二是不知端的的时候从不多说话。既然不知道秦越在搞什么鬼,就绝不轻举妄动。以免造成破绽,坏了秦越的谋划。
那老妇将信将疑,沉吟了一下,道:“你想要什么好处?先说出来。你这娃娃很有眼色,老身很是欣赏,只要不过分,我便没什么不能答应的。”她又看了一眼白少卿,道。“不过你想好了,屠龙是条不归路,我就算给你奖励,你也很难自己受用了。是给你这位同伴,还是给你的师门家人,你要提早安排。”因为秦越答应的实在太爽快,为她解决了一个难题。因此她心情愉悦,居然真的有几分为秦越打算的意思,语气之中带了几分悲悯。
秦越哂道:“晚辈并没打算托付家人,修道之人,并无牵挂。晚辈只是赌一赌运气,赌赢了。前辈的赏赐保我一生一世受用不尽,若是赌输了,也一了百了,绝不留下遗产什么的便宜了旁人。”
那老妇笑道:“哦,赌什么?赌能不能逃过龙族的追及?“
秦越道:“不是——我就赌。这个威胁书到底是不是真的龙族发来的。”说着伸手指向玉简,目光迥然。
刷——刷——刷——
数百声响过。海墟大会每一座珊瑚礁小屋上垂下一卷条幅,迎风飘扬,场面煞是壮观。正在海墟大会中闲逛的散修不知端的,纷纷围上去观看,更有人念出声来道:
“敬告各位道友,三星定位,杀星当空,今夜良宵,宜当盛会。两个时辰之后,岛主诚邀海墟大会花费前三十名之贵宾前往珊瑚礁心共赴‘屠龙大会’。丑时为期,时不我待,望诸位好自为之。特缀目前三十名高朋姓名在下——紫光岛陈列,清风雨夕岛何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