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徐安这话,两个小人儿满脸的不可置信,眼睛瞪得溜圆看向徐安:“哥哥,真的吃肉肉吗,是猪猪身上的肉肉吗?”
徐安看着两人期盼的小眼神,笑着点了点两人的小鼻子,确定地说道:“是的,今儿吃猪猪身上的肉肉。”
“呜呼,吃肉肉了,吃肉肉,吃猪猪肉肉!”
两人兴奋地绕着徐安转圈圈,边跑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肉肉。
2012年,大部分家庭都过上了顿顿有肉的生活。但在徐家,依旧只有年节时候才能奢侈地吃上一小顿肉。
徐母在生徐康徐乐的时候大出血去世,徐父在工地上干活,为了赚多点钱主动去干一些比较危险的活计,失足从楼上摔下身亡,几番扯皮之下,赔偿了三万元。
自此徐家直系亲属中就只剩下了徐奶奶一人,所幸徐奶奶身体健朗,种了满当当一菜园子的蔬菜,每日挑到集市上出售,能赚些生活费,日子还能过得去。
但徐奶奶一周前修理房子的时候摔断了腿,治疗的钱是从那三万赔偿款中出,花了一万多,让本就贫困的家庭雪上加霜。
“安子,是安子回来了吗?”
徐奶奶似乎听到了屋外传来的动静,虚弱的声音透过窗户传到了屋外。
制止了玩闹的两人,将院门锁上,徐安走入了屋内。
踏入客厅,迎面看到的便是一张长桌,长桌上摆放着三个红色塑料香炉,香炉上方的墙面上挂着三张黑白照片。
从左到右依次是徐爷爷,徐爸和徐妈。
客厅左边靠墙放着一张笨重的实木四方桌,桌子上的红漆斑斑驳驳,露出了原本的木色。
四方桌上摆放着一碟子咸菜,咸菜隔壁放着两个有些干瘪的苹果,用一个红色的防蝇罩盖着。
左拐便是奶奶的房间,空荡荡的房间中央有一张由凳子与长短不一的木板凑成的简陋木床。
木床四个角都绑着一根干瘪的竹子,挂着有些发黄的蚊帐。
房间角落堆放着几个深色的坛子,用木板盖得严严实实,这是徐家传了四五十年的咸菜罐子。
徐奶奶半靠在墙上,身上盖着一张藏青色的薄被,一头银丝有些凌乱地扎在脑后,见到徐安进来便关心地问道:“安子,你这一大早上的就出门去哪里了?”
突然听到奶奶的关心,徐安鼻子一酸,眼泪直打转,好半晌才将这情绪按捺了下去,装作正常地说道:“地里好些菜再不摘就要老咯,早上赶早去摘了菜挑到市集上卖了。”
徐奶奶看着徐安这一番表现,知道他没说实话。但现在自己腿脚不利索,连下床都做不到,徐安这不想跟自己说,自己也没办法,便没有追问下去,转移了话题。
“都摘了那些菜,买了多少钱。”
徐安从兜里掏出了一把湿漉漉的纸币,快速数了一遍一共有五十一块五毛,根据这个总数开始瞎编。
“四季豆摘了五斤,三块五一斤;苦瓜摘了四个共三斤,三块一斤;西红柿摘了快十斤,两块五一斤;一共卖了五十一块五毛。”
徐奶奶看着徐安手上湿漉漉的纸币没有接话,安静得让徐安心中有些发毛。
“我这腿还得好长一段时间才能痊愈,卖菜的这些钱你就收着,平日里有需要用钱的地方就用。”
说罢徐奶奶拉起被子侧身躺下,背对着徐安。
徐安将纸币上的折痕抹平,一张张折好放回口袋中,回头看向门外。
直至此时,徐安才发现自己从上到下浑身湿漉漉的,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一个湿哒哒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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