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语假意思考,手撑在身后,手指勾了勾他的手背:“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找吴意侬。”
他僵了僵,闪过一丝不自在:“为什么?”
忽然肩头一沉,许时风偏头垂眸看去,阮语的脑袋靠在他肩上,看他一眼,又扭过头往下看,却始终不离他的身体。
“就当是我在吃醋吧。”
被她轻轻覆着的手狠狠一颤,许时风看到太阳终于挣脱地平线的拉扯,冲向天际,冉冉升起,心里汹涌情意以破竹之势而来,冲得他连视线都开始眩晕,恨不得交托自己的所有。
原来甘心不顾一切奔赴战场,从不是个假命题。
终归是个羞于启齿的理由,他挣扎了几秒,还是选择托盘而出:“吴意侬是我姑父与他前妻生的女儿。他和我说,当年他为了娶我姑姑,做了很多对不起前妻母女的事,所以想要找到她们,补偿她们。”
手心渗出薄薄的细汗,他停顿了一秒,还是说出自己一直埋藏在心里的猜测:“但我不太相信。”
阮语直起身看他,许时风表情紧绷,心里似乎有什么在拉扯着。
“因为在今年年初,我的表妹,就是他跟我姑姑审的女儿查出患有尿毒症,需要换肾,但他和姑姑的配型都没有成功,医院也找不到合适的肾源。所以我觉得,他是想找前妻的女儿去配型。”
就算早知道吴观山不怀好意,但此刻听到许时风的话,阮语还是忍不住冷笑。
虎毒尚不食子,他吴观山就是片卫生巾,专吸女人的血。吸现任妻子的血还不够,还想吸前妻女儿的血。
藏在腿侧的拳头紧紧握住,阮语冷笑一声。
他怎么不想想当年是怎么把她们母女俩赶尽杀绝的!怎么有脸敢把主意打到她头上!
翻滚的怒气与杀意如熔岩般炽烈,她目光炯炯地盯着许时风:“既然知道他不怀好意,为什么还要我帮你找人?”
龌蹉终于还是被摊开示众,对上阮语凛冽的目光,许时风心虚地避开她的审视:“对不起,我是个很自私的人。我只是……”
想更靠近你一点。
天际线上不知什么时候飘来一块乌云,不仅压着延绵的群山,也压着他的心头,再璀璨的阳光再无法冲破厚重的云层。
“位置有点窄,我还是先下……”
“许时风!”
见他要起身离开,阮语慌忙拉住他的手腕,但脸上的戾气还没消散,只能垂着头掩饰,低声道:“你在我心里,永远是举着铁棍来救我的形象……”
许时风是她对付吴观山的利箭,不能还未上弦就生生折断。
她含泪热切地看着愧疚的他:“所以不要让我失望,再去找那个无辜的女孩,可以吗?”
许时风是个心软的人,只要她把姿态放到最低,他就会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自然会听从她的话,按她设计的路走下去。
果然,她的泪光才泛起,许时风顿时乱了阵脚,脑子一热,直接将她拉进怀里。
“你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