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楚望打开一个车库,看着里面满室的杂物,眼中有一丝惆怅:“看完你直接锁了吧,钥匙放旁边电箱里,我办完事回来拿。”
“好,多谢了。”楚望也看着车库,里面满是当时健身房没有处理掉的东西,陈旧的健身器械、瑜伽垫、冰柜、杠铃、拉力绳……还有储物柜。
因为洛可可酱的原因,本就经营惨淡的健身房更加入不敷出,很快就倒闭了。幸好作为加盟店,本身陈老板花费的心血并不多,舍身而退也是明智之举,唯独麻烦的是那些按照连锁要求定制的物料一时之间脱不了手,在找到下家之前,唯有先租了个车库当成仓库,把东西都放了进去。
楚望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来这儿找找线索。虽然他知道,现场都没了,再来这儿找这些破烂的茬,本身就没什么希望了。
“储物柜里的东西都清空了吗?”楚望趁着陈老板还没走,问道。
“差不多了,毕竟搬走前都问了,有些来拿走了,有些明确表示不要了,我们便也没动,一道搬来了。”
“万一里面有什么易腐的东西怎么办?”
“可整理也费劲啊,我自己肯定没空,还要为这特地请个阿姨来?”
“也有道理。”楚望无话可说,“那我可以都打开看看吗?”
“行啊,密码倒是都重置了,全是四个零,你自个儿看吧,看着有需要的也可以拿走,还有这儿这些器材,你有看上的也可以拿,反正我也不指着这个发财,能脱手一个是一个。”
“那你直接发广告白送,我不信没人要呀。”
陈老板白眼一翻:“那也太便宜别人了,我又不是做慈善了。”
“……”那让我拿是几个意思,慈善?楚望哭笑不得,摆摆手道了再见,陈老板背着包就走了。
楚望等人走远,拉上了车库卷帘门,在里面幽暗的灯光中,开始从自己背包里往外掏东西。
药粉,紫外线灯,特制胶带……
等全拿出来了,看着面前近两米高三米长的三排大柜子,他深吸一口气,忙活了起来。
没错,他准备提取所有能在柜子上采集到的指纹,和洛可可酱的做对比,看到底是谁把储物柜借给了他。
虽然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而已经拥有标准答案的林娅,显然走着捷径。
在和盛琳见过以后,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直面自己的鲁莽和惨败,可是却又实在说服不了自己去举报盛琳,不仅仅是因为没有切实的证据,也不是因为两人谈话的录音只会先把自己坑了,还有就是,她竟然觉得盛琳做得好。
不是对,而是好。
哪个网友转发评论的时候不希望自己说的能够成真?他们诅咒恶人的时候难道没有抱着真心吗?可是恶人即使在网上社死了,现实中依然活得怡然自得,这也是这个社会戾气越来越重的原因。
可是有人却真的出手了,在完美保护了自己的情况下还让恶人受到了惩罚,多爽,多传奇,简直比动辄要打得头破血流的那些超级英雄剧还要爽!
她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并不想阻止盛琳,甚至还有点想帮她。
如果自己的特长加上盛琳的能力……她无数次为自己因为这个想法而产生的激动战栗感到羞愧。
可她的理智还是在的,她还是想先把盛琳的底挖出来,再确认下一步怎么走。
齐静堂的事情是目前所知最久远的,也是最清晰的。盛琳承认了在案发前与齐静堂有过私联,也承认了齐静堂看过她的书。但是那并不能证明她没有唆使齐静堂,更不能证明她唆使了。
——而且根据盛琳的风格,即便真的做了,也不会留下证据。
这个暂且按下不表。
那么接下来浮出水面的,就是南艺教授案了,也是她最熟悉的案子。是她查到了盛琳和这个案子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但是却在盛琳与她聊天时的并列句里面,那就意味着肯定有关系,所以,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南艺的教授和学生。
江职的学生与客座教授。
南艺的食堂大妈和江职的学生是母女……
林娅把目光放在了王苹苹这三个字上,没错,早在楚望对这个案子纠结不已的时候,她就已经断断续续的收集完了这个案子的资料,王苹苹这三个字,还是楚望自己在网友线索中顺藤摸瓜摸到的,虽然那时并不代表什么。
她活动了一下手指,开始搜索王苹苹。并用自己临时做的一个小程序,将采集到的数据先通过关键字分门别类的列入表格,再进行细化分析。
即使如此,这依然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因为数据太少了。
王苹苹的人生道路非常平凡,平凡到不起眼。她初中时父母离婚,之后随母亲生活,从农村初中考到县里的高中,又从县里的高中考进江州的职校。没有成为学校的骄傲,也安于当下的成就,平平稳稳的度过三年大专生涯。
期间她的表现也平平无奇。学习成绩一般,社团活动表现一般,毕业后工作也一般。她的社交平台完美展现了一个二次元边缘人的形象,或许正是因为现实不如意,她的性格也有些内向,这样的人格特别容易投身于网络世界,可是本就不是什么有趣的灵魂,于是在社交平台上也是各种随波逐流,少数显得特别的地方,就是粉了如盛琳这一类小众冷门的画手和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