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听到动静时,洛昔在榨果汁。
榨汁机是几年前的款式,不过刀片锋利,操作也简单。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声音有点大。
他往里面加了点冰块降温,把滤网又清洗消毒了一遍,脑子里则飞快思索还有哪些比较经典,他们又没有看过,可以在约会时看的片子。
在家约会也是约会,就应该看点轻松愉快,能让人尝出甜味的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太紧张,猛一放松,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听见卧室那边有很沉闷的声响。
凝神细听,又好像是错觉。
他在心里告诫自己,今天谢初霁只是看起来娇弱了一点,本质上还是个成年人,没有那么较弱。
——然而双腿还是很诚实地迈开了。
“初霁?”开门之前,洛昔有点担心男朋友被那件看起来就很笨重的长袍绊倒。
他没想到卧室里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惊喜。
青年呆愣愣站在原地,一时无法反应过来。
他的床。
不对,他的男朋友。
洛昔把谢初霁从对妖精而言太过厚重的被子里解救出来,小心翼翼扶到了沙发上,大脑空白一片。
确认谢初霁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损伤,只是不小心蹭到了一堆灰之外,洛昔狂跳不定的心率才逐渐归于平缓。
随之而来的则是莫大的内疚,以及自责。
他根本顾不上思考床为什么会突然塌掉的问题,匆忙从旁边的柜子里翻找出湿纸巾,一点一点地将妖精翅膀擦干净。
动作很轻,与其说擦,更像是蘸。
“抱歉……我刚刚没有注意到。”他不应该犹豫的。
“再遇见类似情况,你一定要及时喊我。”青年极严肃地叮嘱,“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谢初霁的心情却没有因这个承诺变好。
洛昔比他预计得足足迟到了半分钟。
诚然,由于外表的迷惑性,加上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把戏,恋人对他十分紧张,爱护非常。
但也仅仅如此,还远远不够,妖精要的不是一些,而是全部。
——既然我已经如此特殊,为什么不能成为唯一的那个?
咬着唇瓣,垂着细密的眼睫,掩去眸中的涌上的厌烦和不甘心。
是因为他之前表现得太过强大,近乎无所不能,所以才导致恋人内心深处始终将他作为独立个体看待吗?
还是说,弱小者能引起爱怜,但也只限于爱怜?
不该如此,不应如此。
爱是汲取,是依赖,根系缠绕,枝蔓扭结,不分彼此。
作为妖精,谢初霁本能排斥他们现在的相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