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霁恍若雷击。
“你不记得了。。?”
“我应该记得什么?”洛昔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水,冷静地反问。
“应该是这个身份存在概念上的问题。。”幽灵忍不住从床上站起来,来回在屋子里踱着步,甚至顾不上回答。
他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幽灵依靠磁场存在,对磁场造成影响,导致异常现象发生。他从那个时间点离开得太干脆,没留下半点痕迹,磁场重新恢复正常的时候,肯定会把相关记忆覆盖,自动将一切合理化。
这也算世界本身的一种「补全」。
怀着某种隐秘的期待,谢初霁进行了相应更改,以确保恋人能够迅速想起自己。
——洛昔确实想起来了。
心情也变得微妙。
“。。怎么还没去投胎。”青年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胃部,朝椅子上后面靠了靠,坐姿比之前放松不少,“我还以为你已经达成心愿了。”
谢初霁一时之间想不到很好的解释,只好无言地把蜂蜜水朝他跟前递了递。
青年嘴角微勾,又迅速平淡下去。
这次,他没有再拒绝来自幽灵的好意。
“需要我做什么吗?”谢初霁飘到窗边,在书桌上坐下来,很认真地看向自己将来的恋人。
得到的只有沉默。
青年看上去好像有点难过,最起码在谢初霁捕捉到他表情的那个瞬间是这样。
他可以去医院把号先挂好,也能瞬间买一份热气腾腾粥回来,或者让旁边的这台电脑自己工作。
几乎是所有超自然现象,都在幽灵能做的事情范畴内。
但这些事好像都不能给对方带来实质性帮助。
他没有治愈的能力。
幽灵弄来一罐糖果,一束沾着露水的鲜花,若干造型可爱的玩偶,以及所有他能想到的,能让人心情变好的东西。
只有简单家具的出租屋堆得满满当当。
“我只要等到天亮就好了。”洛昔这样说,目光飘向窗外,不自觉有些走神,“如果你方便,一会儿可以帮我去门口拿一下药。”
他应该备注过不用打电话,直接把药挂在门把手上。
太阳升起来之后,又会是新的一天,一切都会恢复原状,回到正轨。
不管是会议上的刻意刁难,还是胃疼导致的软弱,都会变成过去时。
或许曾经他也想过有一个可以在深夜时分毫无负担拨打电话号码的人。
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不习惯和别人分享情绪,也早就适应了会突然袭来的重压,已经能把生活和工作都处理得很好。
最起码在其他人眼中是很好的。
幽灵感到烦躁。
不是因为拒绝本身,而是因为无事可做和无能为力感。
好像他存在于这里的意义就是没有意义,他的出现没有任何作用——毕竟他们现在没有很亲密,只是比萍水相逢要稍微深刻一点的关系,可能还没有达到朋友的标准。
“我好像只能一直陪着你等到天亮了。”他满是挫败,“要是你不赶我走的话。”
洛昔愣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