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做什么,一会儿就知道了!”
华珍倒是神色如常,但见叶嬷嬷搀扶着太后一路走来,身后跟着暂时辅理后宫事务的惠,荣,德,宜四妃。
这一行人浩浩荡荡原本走得好好的,却突然的,有一团圆圆的不明物体飞蹿而来,猛地罩到了太后头上的翡翠扁方上,惊得太后一声尖叫,踉跄着狼狈趴倒在了地上!
左右人等顿时惊恐不已,目瞪口呆,直吓得连连后退,一时间,你撞我,我撞你,全都跌倒在地,大呼小叫,惊天动地,很是失态!
叶嬷嬷忙不迭想去扶太后,那不明物体却又改变目标,扑到了叶嬷嬷脸上,压得她牙关打战,险些背过气去!
终于,有人大叫着认出了那不明物体,“那,那是四阿哥养的狸奴!”
果然,那不明物体在叶嬷嬷脸上一阵狠狠蹂躏乱蹬后,得意地发出了几声“喵喵”的叫声,张牙舞爪的,极是兴奋,仿佛是在肆意嘲笑这些皇家里最尊贵的女人!
“快,抓住这畜生!”德妃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急急伸手招来武监,气急败坏地尖叫起来,“别让它跑了!快”
一旁的宜妃,方才跌得不轻,浑身都在痛,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头上珠光宝气的扁方却歪在了一边,像是戴了顶花花绿绿的歪帽子般,显得分外滑稽,也很是不妥!她一双妩媚凤眼瞪着这一团乱,不由怒向了德妃,“这宫里,本就不该养这等贱畜!四阿哥肆意妄为,都是德姐姐惯的!过去孝懿仁皇后在时,四阿哥可安分多了!”
德妃素来最痛恨别人抬高孝懿仁皇后来贬低她,一听宜妃这话,脸上的肌肉便狠狠一搐,怒到了极致,瞬间便将火全发到了惹祸的狸奴身上,“抓了那畜生小孽障,给本宫勒死扔了完事!”
而那狸奴仿佛听得懂人话,冲着德妃愤愤地“猫猫”叫了两声,又敏捷地躲过了几个武监的围追堵截,竟一路蹿到了华珍脚下,伸出胖胖的肥爪不断地扯着华珍的裙角,“猫猫”地叫着,像是在求救!
华珍微微一笑,弯身便将它抱起,说实话,它还真是很重,作为一只狸奴,当真是肥得有些不可思议,圆得像是一个球!不过,细细一看,它倒是十分可爱,通体雪白无暇,皮毛水滑,碧眼如宝石熠熠生辉。华珍只好奇,它怎么就蹿到
了储秀宫来惹祸,还来得这么巧!!
四周武监见狸奴在华珍怀里,一时便不敢上前去抓,纷纷静退到了一旁。
这时,太后也站了起来,迅速恢复了几分威严,向华珍喝道,“慧妃,还不放下那畜生,哀家还有话问你呢!”
华珍福身行礼,却并不放下狸奴,只一笑对之,“太后娘娘有话要问,臣媳自然恭敬作答。但请太后娘娘与诸位姐姐先移步偏殿稍作梳洗整妆,再行问话不迟。”
太后盯着她,断定她是在拖延时间,想无视她的话,但回头看看四妃发散钗落的狼狈样子,只得咬牙忍了,吩咐叶嬷嬷道,“就照慧妃说的,先移驾偏殿!”
叶嬷嬷应了一声“是”,忙命奴才去准备梳洗用具。此刻,她那老脸上满是猫爪印,痛得她想哭,想亲手勒死华珍怀里的贱畜,但她却硬是忍了下来,以大局为重,只尽职地,恭恭敬敬搀扶着太后走进殿里。
德妃同样心有不甘,恨恨咬了牙,但既然太后已发话,她便不敢再多言。
半个时辰后,华珍被请进了偏殿,她怀里仍抱着那招人痛恨的狸奴,一进去,她便瞧见太后居中而坐,叶嬷嬷侍候一旁,四妃侍立其后,几名训诫司的健妇手捧刑具默默站于两边!这架势,三堂会审似的,哪里像是要问话,分明是把她当成囚犯来审!
而太后望着在华珍怀里睡得正香的狸奴,额上青筋连跳了好几下,很想发作,但到底正事要紧,于是清咳了一声,泰然开口,“慧妃,哀家问你,近日来,你是否偏爱酸食,又常作呕吐?”
华珍轻抚着狸奴,脸上是如常的冷傲之色,淡淡道,“臣媳多谢太后娘娘关怀,近日,臣媳的确是身子不适,一味嗜酸,不想进食,又常作呕吐。臣媳想,大约是水土不服所致。”
“你倒是老实!但依哀家看,却未必是什么水土不服!”
太后哼了声,递了个眼色给叶嬷嬷,叶嬷嬷会意点头,领着一名虎背熊腰的健妇走向华珍,一双眼睛直溜溜逼到了华珍肚子上,冷漠道,“慧娘娘,请您将手伸出。奴婢身边这位,便是训诫司的崔掌司,她不仅擅长用刑,于医道上,也略有涉猎。娘娘既身子不适,便不如让她察看一下。”
殿中有片刻沉静。
太后及四妃料想,华珍一定不会乖乖配合,太后甚至向一旁侍立的其余健妇点头示意,若华珍不从,可上前强行将华珍
制服!
但出乎意料的,华珍竟安静地将手中狸奴交给身后的庆奴,随后,十分合作的,轻卷起衣袖,将手腕伸向崔掌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