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千动按住他:“不忙,他能做早这样,朝中一定有不少大臣勾结。要先除掉他的这些靠山才能彻底铲除。”
薛慕云深深叹了口气:“那要尽快去做,多耽搁一天百姓就多受一天苦。不过最好是有办法能杜绝这种事情再发生。像相木都在海应盘踞近十年了我们才发现,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残害!”
风千动安慰他说:“以后一方面要完善监督机制,一方面也要给他们些事做,这是要长远安排的事,不能急在一朝一夕。”
薛慕云揉揉眉心:“治理一个国家也真是不容易,这些年虽然没有战乱,可我总觉得比那些年打仗时还累。”
风千动在他额角吻了一下,轻声说:“勤苦我的王后了,今晚好好给你解乏。”
薛慕云推开他:“我在跟你说正事,怎么这么没正经,让孩子们听见像什么。”
风千动笑笑说:“我说拿安神木屑给你泡澡解法又怎么不正经了?”
薛慕云瞪他一眼,别过头去。风千动又搂住他贴上来柔声说:“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是有些事你生气着急都没有用,只能一步步去做,不是么?”
薛慕云回过头,看看风千动,他只有比自己更辛苦的,还要照顾自己,心中有些愧疚,点点头说:“我明白。”
到了晚上吃饭时,薛慕云对两个孩子还是亲热温柔,并不露出一点烦恼的神色。风千动只在一边笑着摇头,说他把孩子都宠坏了。而没有人知道,这平实温馨的晚宴之后,即将掀起一场风暴。
从第二天开始,风千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彻查朝中大臣,短短一个月中,跟相木有牵连的竟查到上百人,而这才仅仅是开始。海应是个新建的大城,水土肥美,物产丰富,但是当地百姓却一贫如洗。相木搜刮的大笔钱财自己挥霍和收买各级官员只用了一少部分而已,更多的哪去了?风千动意识到这背后有很严重的问题。
相木已经落网,但他拒不交代钱财去向,风千动本欲亲自去审理,但是雨季到来,圣河水泛滥,修筑堤坝、疏散百姓等事忙的不可开交,凉穹离不了他。他又不想让薛慕云自己去,一则担心他身体过于劳累,二则薛慕云脾气太直,这个案子的曲折又多,很容易被人钻空子利用了。要说高清潇去办理,也无不妥,只是高清潇一直是以王的谋士身份出现,突然委以重任,又怕压不住场面,毕竟这里面牵扯的位高权重之人太多。想来想去,没有合适的办法解决,只好先搁一搁。薛慕云几次提出要去,都被他搪塞过去,这几天也有点不痛快。
好容易盼晴天,暴涨的水眼看渐渐退了,风千动也松了口气。这天午后,他正在书房批阅奏章,内侍禀报:“两位王子求见。”
风千动停下笔,眉头微皱:“叫他们进来。”
不一会拂雪和追云过来了,风千动说:“你们有什么事?”
拂雪说:“儿臣听说海应前城主盘苛百姓,贿赂朝臣,父王又忙于治水,儿臣和王弟想替父王分忧,去海应办理此案。”
风千动目光扫了他们一眼:“是追云出的主意吧?”
追云上前一步:“回父王,是儿臣的主意,不过也是王兄有意为父王、母后分忧。”
“哼。”风千动低下头继续批阅奏章,过了半晌才说:“你们以为那是去打猎玩耍吗?连你们母后去我都不放心,何况你们。”
追云说:“父王教训的是,我们自然不能跟父王母后相比,不过请高师傅带我们一同去,凡事都请他拿主意,我们也能学到一些。”
“不行!”风千动想也不想就回绝:“这件事非同小可,万一有什么差错,你们承担不了这个责任。”
“父王。”追云一点也不泄气,继续说:“父王十五岁登基,至今历经雪域巨变、熙家叛乱等事,都是亲力亲为才有雪域今天的繁华,我们虽然不能跟父王相比,但是总要学着做点事才对得起父王母后用血汗铸就的雪域王朝吧?”
风千动心头一跳,盯着他半天不语。不错,说起来拂雪明年就够十五岁了,都是可以即位的年纪了,现在还不放手让他们学着做事,要等到什么时候?今后雪域越繁荣,一国之主要面对的事物就越多、越麻烦,不给他们足够的锻炼,将来也难以驾驭整个国家。不过可惜的是拂雪这个孩子聪明才智远不比追云,但是追云是养子的秘密很多人都知道,他又有残疾,只能把王位传给拂雪。他们两个从小是一起长大的,感情厚密自然不用说,但是追云这个孩子太聪明,有没有别的想法很难说。现在他主动要求去办事,到也是考察他们的一个机会。
想到这里,风千动说:“说的到是不错,不过我要先考验一下你们的功夫:你们的母后在凉阁小憩,你们能在三招之内让他从塌上起身,就算功夫过关。”
两个孩子大喜,齐声说:“遵命。”
出了书房,拂雪说:“王弟,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求父王容易答应,而不是求母后?”
追云轻轻笑了笑说:“母后一向宠爱我们,如果是出去玩耍,他多半就答应了,但是要出去冒险办案,他就不容易答应了。父王眼光长远,不易感情用事,所以父王比较容易答应。”
拂雪挠挠头:“王弟你真聪明。”
追云看左右没人,眼睛一眯,仰起头说:“那你要怎么样?”
“嗯,对了。”拂雪停下来,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笑嘻嘻的说:“这样行吧?”
追云有点不满意,抿抿嘴唇说:“等会过了母后那一关,你还要再亲一下喔。”
炎热的午后,整个花园仿佛都静止了,连树梢都没有一点摇动,只有知了不知疲倦的唱着歌。凉阁建在园里的小山背面,笼在树阴之下,倒是比别处凉爽。此刻只有薛慕云自己半躺在塌上和衣而眠,垂下的一只手里还握着书。
两个孩子悄悄商议一会,拂雪先悄悄绕过去,追云沿着他的路线跟在后面。来到凉阁里,拂雪忽然冲出来,“嗨”的一声,一掌向薛慕云腹部劈过去。不料离衣裳还有一寸远的时候,就觉得手腕一痛,被薛慕云用两个手指钳住了。他赶忙又挥出另一只手,拍向薛慕云胸前,薛慕云抬手一拂,衣袖卷住了他的手臂,顿时一动也动不了。薛慕云横肘在他腰上一撞,拂雪“哎哟”一声,软趴下来。口中嚷道:“母后,我认输啦。”
薛慕云轻轻一笑,松开手放他去,仍是合眼假寐。过了片刻,没听见什么动静,不由的暗暗奇怪:这两个孩子一向是在一起的,怎么拂雪来玩闹,追云却不见踪影?正想着,忽然脖子上被人吹了口热气,一只手顺着他领口滑向胸膛。薛慕云连忙起身说:“风,不要闹!孩子们还在呢——追云!怎么是你?”
追云赶忙抽回手,向薛慕云扮个鬼脸:“打扰母后了,我们跟父王打赌呢,这次赢啦。”说着一溜烟的跑了。
薛慕云目送他跑出凉阁,跟拂雪两个走远,摇摇头自语:“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淘气了。”
到了晚上,薛慕云听说风千动答应让他们去办理海应的案子,大吃一惊,饭也不顾得吃了,一口驳回:“绝对不行!你根本不知道那里的情况多么危险,竟然让两个孩子去办案,太草率了!”
拂雪刚要开口,追云悄悄扯了他一把,他又低下头了。
果然,风千动开始摆出道理来耐心说服薛慕云,薛慕云渐渐闭了口,算是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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