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庭道:“最困难的地方,是须为且末人设想,否则我们干脆劫走夫人和玉雯,将她们交予方雄廷带走。”
荒原舞道:“也必须为我们龟兹人设想,如在城内劫走她们主婢,会令我们很丢脸。”
胜渡道:“在城外又如何?”
龙鹰三人登时六目闪光。
荒原舞道:“依规矩,我们会派兵护送且末人的队伍走上一段路,直至抵达突骑施人的营地,那时我们要面对的,就不是数十突骑施好手,而是以百或以千计的战士。”
众人颓然以对,要在精锐的突骑施战士手上强夺彩虹两女,还有重达千斤的天石,确实是谈何容易。
龙鹰沉吟道:“秘人既可从我们手上劫走天石,我们自亦有方法办到,并非没有可能,只看策略的运用。问题在一旦动手后,如何逃跑,且不可泄露行藏,影响我们到碎叶城的另一大计。”
胜渡讶道:“到碎叶城尚有何大计?”
风过庭道:“你甚么都不用管,天心交到你手上后,专心炼两把天剑出来,我们从碎叶城回来后会找你的。”
胜渡忧心忡忡的点头答应。
龙鹰双目魔芒凝聚,道:“听说你们和焉耆、高昌连手,围剿『贼王』边遨,是否有这回事?”
荒原舞道:“不要提了。薛延陀马贼先避入山区,以游击战术,不住攻击,我们的联军被逼退兵,还折损了数百人。更使人悲愤的,是事后边遨向高昌城附近的几个村落施袭,还以血腥手段屠村,人畜不留,妇女孺子都不肯放过。看来以后大家再难同心合力,再次讨伐边遨。”
万仞雨道:“如此恶贼。怎可容他留在世上?”
龙鹰沉吟道:“这么看来,边遨并非有勇无谋之辈,只打击高昌一国,可见他是个爱用心计的人。”
转向荒原舞道:“有甚么方法,可让敌人误以为我们是薛延陀马贼呢?”
荒原舞道:“薛延陀马贼,可说是草原上最易冒充的,因为他们不但另有一套手段和作战的方式。还爱戴上兽形头盔,面涂战彩,战号又是刺耳难听,神出鬼没,比热魅人厉害多了。边遨更是草原上最可怕的战士之一,鹰爷当然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龙鹰道:“现在我们要下最重要的一个决定。就是在现时的情况下,边遨仍敢打天石的主意吗?今次娑葛派人来接天石和彩虹主婢,是否与边遨有关系?”
胜渡道:“这方面我比较清楚。边遨的最大心愿,是要为薛延陀复国,这是个神圣的使命,比甚么都重要。”
风过庭道:“如果劫得天石,献予独解支。独解支便肯容他复国吗?”
胜渡哂道:“亡薛延陀者,正是独解支,怎容仇人复国?这只是边遨的痴心妄想。”
龙鹰拍桌道:“我明白了,背后真正支持薛延陀的人,必是默啜无疑。”
众人点头同意。
现时的形势清楚分明,突厥人的眼中钉,是同种同源的突骑施之主娑葛,突厥和突骑施的统一合并。更是顺理成章。却因中间隔着强大的回纥,回纥又得到北面黠戛斯的全力支持,形成分隔突厥和突骑施难以逾越的屏障。
唯一可打破此闷局的方法,是令回纥和突骑施交恶开战,而关键处在于天石。
娑葛对天石是志在必得,不容任何人沾手,如薛延陀人劫去天石。表面看是因独解支的重金悬赏,怒气没处泄下,会迁怒回纥人,一旦两国开战。默啜将坐得渔人之利。
边遨是不得不作默啜的走狗,因为除独解支外,只有默啜有这个实力和胆量支持边遨复国,只要随便在突厥和回纥的交界,拨出一片土地,便可圆边遨的复国梦。
荒原舞道:“好计!有鹰爷在,苦差会变乐事,愈艰难愈有趣。”
其他三人均深有同感。
龙鹰道:“一不做,二不休。我们索性将事情搞得越大越好,务求一石数鸟。先是要巧夺石内的乌金,将彩虹主婢安然交给回纥人,更要借此寒娑葛之胆,摧毁他的霸主大业,更要夺回‘乐衣’,斩下恶贯满盈参师禅的臭头。哈!他奶奶的!真爽!”
最后两句是汉语,可见他心情转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