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策当时没有表态,但他其实很感动。
那五个吃白食的舅舅个个儿出挑,全是一米八五以上的大汉。
他们虽然不及赵氏兄弟武艺高强,却也曾为了保护年幼的他,和邻居家的三条哈士奇殊死搏斗过。
程策至今无法忘怀,他的五舅是如何地英勇,如何无畏地挡在他身前用破音大声疾呼。
“阿策快跑!这狗子发情了啊!”
程策不是白眼狼。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他都懂。
他就爱听五舅的话。
因此,在被张佑鼓舞了士气之后,程策抱着二胡,一个猛子重又扎进了民乐的海洋。
他废寝忘食,夜夜精进技艺,仅仅一星期之后就让全府上下魔怔了。
程策毅力顽强,说好四个小时的练习时间,即便练到手抽筋,也绝对不会提前一分钟下岗。
在午夜琴音的感召下,讲究养生的程先生重返996工作制,爱搓麻的程太太开始正大光明地夜不归宿。
他们抱歉地说最近太忙,忙到没时间多陪伴家人,只请他乖乖听候张管事发落。
程策点头说好。
非常不幸的是,短短三天后,一向能屈能伸的张管事也阵亡了。
“阿策,我仔细想了想,你说民乐社团里什么高手找不到?”
“有话不妨直说。”
“二胡啥的她听得还少吗?来,你先歇一歇吃口瓜,来日方长,咱们不要以卵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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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策崩溃了。
他不懂,为什么这个世界会对他充满敌意。
想他白天卖力读书,傍晚卖力教课,深夜卖力拉弓,临了,居然连个愿意坐下来听曲的知心人都寻不到。
程策积怨成疾,突然在半夜里发起了高热。
张管事手忙脚乱掏出体温计一测,不多不少,三十九度五。
“走,我送你去医院!”
“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