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已经怀孕了,把那孩子拿掉应该就没事了。”
“听说已经怀孕七个月了。这个时候要中怀孕对母体来说太危险了。”
“那么,伯爵小姐,你觉得怎么做才好呢?”
“请恕属下直言,属下也没有自信这样做是不是最好的方法,不过,是不是可以把那个女人从罗严塔尔元帅的私宅中带到某个地方去,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送去认养。”
“不能立刻就把她从费沙送回原来流放的地方去吗?”
希尔德反对这个做法。她觉得应该考虑到宇宙船的震荡会对这个时期的胎儿或造成不良的影响。如果发生流产或死产之类的事,可能又会撒下另一个悲哀和憎恨的种子。或许罗严塔尔本身也有过同样的看法吧?
“朕知道了,就交给你去处理吧。”
莱因哈特简单地把事情的处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他的心已经开始漫步在贯穿星海,漫长而规模宏大的长征之途了。他不想把眼光放在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身上。希尔德很了解他的心情。莱因哈特并不是无情,只是他把自己丰富的感性都奉献给宇宙这个唯一的存在了。如果他的冷酷的,他就会下令处死爱尔芙莉德,斩断将来可能形成祸害的根源。当然也有人会把这个做法视为一种“安抚”。
“如果讨伐了杨威利,完全统一宇宙之后,陛下就可以回奥丁和大公妃见面了。”
话还没说完,希尔德就已经后悔了。皇帝的声音中罩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说太多,伯爵小姐。这事与你无关。”
“是,很对不起。”
希尔德坦直地道了歉。老实说来,莱因哈特实在也太任性了,他曾经派希尔德以私人身份到姐姐的佛洛依丁山庄去,实在不能一句话就否定伯爵小姐和这件事无关。
但是这种近乎少年般不成熟的心态,还是在希尔德可以充分容忍的范围之内。
VI
在行星费沙的地下深处有一间与外界严密隔绝的房间。躲在这里长达一年的人们现在正悄悄地移往距离市区约五十公里之遥的欧克纳岗山地,藏身于针叶森深处没有人知道的雄伟建筑物里。这些被帝国军登记在非友好名单上的五十位通辑犯都由一个人支配。
在装有暖炉的沙龙里,放下两层窗帘的是一名叫安德鲁安.鲁宾斯基的人。他曾是费沙还是自治领地,拥有内政自主权时的自治领主。他在莱因哈特占据费沙夺取权力宝座之前,藏入了地下而逃过帝国军的追捕。如果现在甘为帝国军的傀儡,稳坐总督地位的博尔德克知道这件事的话,他一定会咋着舌头,把原来的主人送上断头台吧。现在,鲁宾斯基忍住性子当一个黑色森林的隐者。
“皇帝莱因哈特和罗严塔尔之间的裂缝似乎已经修复了。不仅没有肃清他,反而还任命他当旧同盟领土的总督。你的工作好像造成反效果了。”
“看来似乎是修复了。然而,皇帝赐给罗严塔尔的地位和战力对一个臣下来说是太大了。至少军务尚书奥贝斯坦会这样想吧?裂缝只是被隐藏起来而已,绝对不会就此消失的。”
“你布的网还真广呢!”
朝着鲁宾斯基罩下一张冷嘲热讽之网的女人是他的情妇--歌手出身的多米妮克.尚.皮耶尔。鲁宾斯基把这股嘲弄的波动吸进他那魁梧的身体中,同时继续说道。
“现在,皇帝的弱点便是他那美丽的姐姐了。如果格里华德大公妃有什么差错的话,皇帝一定会狂乱不已。英雄和明君就会一瞬间消失了,剩下的就只是个激动而难以自制的黄口孺子而已。”
“你觉得这样就很好对付了吗?”
“至少比他发狂之前还好对付。”
鲁宾斯基以沉着得近乎没有感情的表情回答,把威士忌酒杯送到嘴边。
“可是,事情是不是能成功呢?”
“就算没有成功也无所谓。即使没有成功,只要暴行是有企图的,就可以产生充分的效果。那个金发孺子就会醒悟到他的人生不只是前进和上升了。他的权势在不断扩大的同时,也不断为趋为空洞。现在他是站在膨胀的气球上。”
这个时候的鲁宾斯基看来就像一个用胃壁吸收从威士忌酒杯中所喝下的液化阴谋,然后转化为自己能量的非人类。
“如果姐姐成为刺客行刺的目标,皇帝莱因哈特就会放弃新领土回去见姐姐吧?这个时候,和皇帝产生过嫌隙的罗严塔尔就会忍不住堕落天使的诱惑了。”
“反正都是你在煽动的嘛!”
多米妮克重复着刚才的反应。对鲁宾斯基冷嘲热讽的语气似乎化为她的一种特性了。
“因为在讲求必要性之前,火上加油的功夫是你所擅长的。搞不了海尼森的大火也是你一手策划的。”
“你这么高估我,真让我高兴,不过,那次的事件却是偶然的。四处纵火玩得太过份的话,在灭火之前,自己就会先被烧死的。但是,既然发生过一次火灾了,能够利用的话就要尽量利用。”
“你真是废物利用的天才。”
银河帝国的幼帝艾尔威.由谢夫二世、兰斯贝尔克伯爵亚佛瑞特、原帝国军上校休马哈……及其他无数个专有名词都被收进鲁宾斯基的道具箱里了。连费沙地底下的支配者--地球教的干部名字也是一样。
“……对了。”
对于鲁宾斯基没有立即回答一事,多米妮克不认为有什么特殊的意义,然而,鲁宾斯基的反应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费沙的黑狐”以隐藏了自己情绪的声音说出了这句几乎要震情妇耳膜的话。
“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