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哪,好像有一只恐龙用尾巴在我的头盖骨里面猛力敲打的样子,把那里的药拿来给我。”
多米妮克一面照着鲁宾斯基的指示,同时以一种观察者的视线注视着她的情夫。最后看到鲁宾斯基用他那厚实有肉的手,一边按抚着额头,一边服药的时候,便伸出手轻轻地拍打他宽阔的、裹在西装外衣里的背部。
“发作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了吗?”
正确但是却显得冷酷严峻的评断从这名女子的嘴里吐露了出来。
“振作一点,就算在一切阴谋和谋略的最后,整个宇宙让你拿到手中了,可是你内在的宇宙却也破坏了的话,那这可是一个大笑话哪,要不要让医生看看呢?”
“医生没有用的。”
“是吗,啊!反正身体是你自己的,我是没有关系啦。其实,说到医生没有用这一点,我倒也赞成。因为你的病是属于魔法师的管辖范围里面的。”
“咦,我以为你早就已经知道了。你的病一半是因为地球教大主教那家伙的诅咒,另一半是因为鲁伯特.盖塞林格--你儿子作崇的结果。当然没有办法在医生的手中医好啊。”
就算神经因为受到这一鞭痛击而受伤了,鲁宾斯基也没有流露在表情上面。或许是因为药剂暂时发挥药效的关系吧,原本像是用被满荆棘的枷锁将整个身心勒得紧紧的紧张情绪,因为此时得到了的舒缓而大大地吐了一口气。
“作崇一事就别提了,倒是诅咒这件事或许猜中了也说不定。如果是那个大主教,他倒是有能力可以做到如此。”
“说什么话?没头没脑地,如果那个总大主教什么的,真的有力量可以诅咒他人的话,那么他为什么不干脆诅咒皇帝莱因哈特,然后把他杀了算了。他既年轻又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当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多米妮克停止了嘲讽的语句。她这时才想到曾暗中听到莱因哈特皇帝最近常常发烧、卧病在床的事情。虽然人类克服癌症的威胁已经有十五个世纪之久,但是那残留在人类精神层次之末端,像是爬虫类尾巴的东西,却往往将人们拖往迷信的沼泽,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拨。多米妮克有些厌烦地摇了摇头,随即将鲁宾斯基独自留在屋子内,走向屋外去。她要为爱尔芙莉德母子去准备育婴用品。她也是这样的一个例子,在构成人格因素的粒子各当中也不是只有一种单色的电子。III
新帝国历二年、宇宙历八零零年七月二十九日,颁布了一道敕令,银河帝国的首都将正式迁到费沙。由于此道敕令的颁布,国务尚书以下所有的阁僚人员将必须于这一年的年底以前,全部迁移到费沙。另外,身兼帝都防卫司令官以及宪兵总监的伍尔利.克斯拉一级上将,也将把整个司令部迁移到费沙,而奥丁的防守将由帝国军后方总司令官耶尔涅斯特.梅克林格一级上将负责。
由于此敕令的颁布,上至国务尚书、下至一介下级官吏,另外还包括他们的家族,总计大约有超过一百万名以上的人员,必须要作几千光年的移动。这么一来,希尔德在与父亲阔别一年之后,终于又可以见面了。另外,米达麦亚元帅的妻子艾芳瑟琳也将前往丈夫的任职地点与丈夫会合,在这个时候她经验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的长途飞行。
当这些与迁都相关、大大小小的事情在进行的时候,大本营幕僚总监希尔格尔.冯.玛林道夫伯爵小姐所没有办法不去关心的是皇帝莱因哈特的姐姐安妮罗杰.冯.格里德大公妃的存在。
后代的历史学家指出,这位美丽的皇姐对于莱因哈特人格的形成,有着绝对性的影响,这样的说法与其说是一种学说,倒水如说是一种常识。自从安妮罗杰在奥丁行星的佛洛依丁山庄隐居以来,已经将近有三年的时间了。在这段时间当中,这对堪称宇宙间最为俊美的姐弟,彼此连一次见面都没有见过。当莱因哈特失去了他不该失去的东西,过去那一段充满春日的光辉和夏风旋律的美好时光,就已经和现在完全断绝,成了伸手也无法触及的往事了。
“格里华德大公妃,是不是要请她移驾到新首都来呢?”
希尔德自知提出这样的问题,有逾越她身为幕僚总监的本分,而当她询问的时候,莱因哈特的眉头稍微地动了一下。每当自己的希望看起来好像没有办法达成的时候,或者,当他未经过整理的心情受到冲击的时候,他就会作出这样的一个表情。
“玛林道夫小姐,这件事和军务没有关系。比起宫中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倒不如把你的聪明和才智放在和宇宙霸业相关的事情上面。”
这么一说,他又觉得自己好像在严厉地拒绝别人的干涉,于是莱因哈特有如要让听听他的心情似地,有点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了起来:
“吉尔菲艾斯的墓地在奥丁上,虽然朕依照自己的情况,迁走了政府和大本营,但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把故人长眠的所在随意移动。”
利用这样一种间接的表现方式,莱因哈特已经将自己本身没有要请姐姐到费沙来的意思,告诉了美丽的幕僚总监。希尔德听了这一番话之后无言以对,自己为什么竟然提出这样一个让心情变得恶劣的问题呢?她常常没有以理性来解释自己的心情,这不得不让她感到怅然若失。
“朕总是还会回到奥丁去的。不过,回去的时机还没有掌握在我的手中。因为一直到回去之前,应该还有很多事情必须要加以解决的。”
那是什么呢?希尔德心中有这样的疑问,不过她并没有说出来。
此时的莱因哈特站立在回想的深渊,凝视着通往过去的水面。时针逆转、白昼的光和夜晚的暗正急速地交替着,不久,夜晚的黑暗占了上风,将莱因哈特的回想阳以视觉化。
“——姐姐。好黑喔,好黑喔!”
记不得是在四岁或五岁的时候,曾经有一次在半夜里睁开眼睛时,压倒性的黑暗向他逼近过来,几乎要将他幼小的身体完全吞噬,他拚命地呼喊求救。枕头的旁边虽然有电灯的开关,但是他按了又按却一直不见有亮光赶来驱除黑暗。后来才明白,原来是父亲没有缴纳电费,所有送电被停止了。这就是所谓“皇室的藩屏”!好一个贵族,这就是应该要值得感动的贵族的优越生活水准。
一听到弟弟的叫声,安妮罗杰便从隔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