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言北申请回北屏,嘴上说是到基层学习,增加经验,可省城还愁没经可取?多少人磕破脑袋往上挤,就她言北不屑。
刘云为这事,还把言北彻头彻尾批评一通。
六点三十。
汽修店也该关门了。
英子和几个兄弟约着一起喝酒,江亦风没去,一个人靠在休息室的凳子上,手上夹根烟,烧了许久,指尖上还有少量没洗净的油污。
他抬起烟狠狠吸了一口,深邃眼眸看了眼敞开的汽修大门。
良久,一根烟抽完,他起身,把烟蒂扔进桌上的烟灰缸里,走出休息室。
他先到修理间,看了眼被拆成一堆破铜烂铁的电动车,笑了笑。
他已经在店里等言北一个多小时,他想,她一定是在使性子,不想再见他,连她的毛驴儿也不要,那人,真倔起来,还真会这么做。
他把店门关了,开了一辆皮卡回警察大院。
江亦风停好车,绕到车尾,车厢里放了一辆崭新的电摩,他在车尾搭好支架,把车推下来放到车位上。
收拾好,天色已黑沉。
这时的警察大院,家家户户灯火通明,独独四楼那户,暗得让人心里泛酸。
他往楼上去,在三楼楼梯口,顿了下,又继续走。
刘云端着个碗从楼上走来。
“风?”刘云不确定地喊了声。
她继续下了几阶,看清后,笑着说:“风,真是你呀,回来也没打声招呼,早上才听说的,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江亦风走上两台阶,与刘云齐平。
“刘姨。”
刘云笑笑,伸手拍了拍他结实的臂膀,光线欠佳的楼道,刘云的视线快速地扫过那只手臂,身体不由自主怔了下,笑容僵住几秒。
江亦风眼神好使,勾着唇,看起来也不混,还挺温柔,看着她手里端着个碗,正好缓解气氛:“刘姨,你上哪儿?”
“哦,”刘云平静下来,打开碗盖,白糯糯的汤圆满满一碗,“听说你回来了,也不知道你在不在家,小时候你不是特别爱吃汤圆,就给你煮了些,敲半天没人,正好,你端回去。”
刘云拉起江亦风的手,把碗放他手心里。
江亦风笑了笑,也不知道是感动还是难过,笑的不太自然。
“谢谢刘姨,碗,待会儿给你送回去。”
“不急。”刘云说着往楼下走。
“刘姨,言北回来没。”江亦风还是开口了。
刘云停住脚,无奈地说:“没,还没呢,这工作就没有做完的一天,不是值夜班,就是加班。”
江亦风皱着眉,从裤兜里掏出一串钥匙,走下一个台阶。
把钥匙塞给刘云。
刘云惊愕地看着手里的钥匙。
“言北的车摔坏了。”
“啊,”刘云吓了一跳,“北北呢,伤着没?这孩子,怎么也没说。”
“没事,擦破点皮,”江亦风觉得那不算事,还能吼人呢,“就是那车,厂里也没法修了,年头太久,轮子啊,零件都老化了,一堆废铁,骑着也不安全,这是以旧换新的,停院子里,把钥匙给她就行。”
一说,刘云才平静下来,又抱怨道:“都是我不好,贪便宜被人骗了,还说骑个两三年没问题呢,就给买了,哎。”
“风,回去吧,我等等北北去,这孩子……”刘云说着回家了。
江亦风抬着汤圆也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