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不依不饶道:“真的是兄妹情?我可是过来人,你们休想骗我。”
众人眼见两人间气氛不对,渐渐收了声。
黛玉脸色一冷,仔细看王熙凤神色,见她脸上虽还挂着笑,话也是打趣的口吻,眼内却翻滚着一股恶意,心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便也冷下了脸:“二嫂子,从昨儿起你便阴阳怪气的针对于我,敢问可是我哪里得罪了你?”
王熙凤冷笑:“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可识得白芍?”
黛玉听她提起白芍,顿时明白过来,微微笑道:“二嫂子原来是因这事恼了我。”
众人听得云山雾绕,贾母催促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黛玉屈膝向贾母行了个万福:“外祖母容禀,我府上原来有个叫白芍的丫头,娘见她怪可怜的,临死前放了她的身契,她念母亲的恩,便留在府里给母亲祈福。正巧那日琏二哥送我回扬州,两人一见钟情,苦求我成全。”
黛玉叹道:“我有什么办法呢?说句不好听的,那时我刚回去,年纪又小,哪里做的了什么主?而白芍在府里为我娘祈福守孝三年,已成了半个主子。琏二哥,虽说是我哥哥,到底只是亲戚,他强要,我和我爹也不好说什么。总之,是妹妹无能,没能阻止这桩姻缘。”
贾母总算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左右四顾:“琏儿什么时候纳了妾?我怎么不曾听说?”
众人也都摇头说未听说过。
黛玉擦了擦眼角,她昨夜没有睡好,此时有些精神不济,越发显得可怜:“白芍走时说不忍破坏二哥二嫂间的感情,情愿住在外面,我也不知二嫂子怎么知道的。”
贾母叹了口气,拉住王熙凤劝道:“男人都这样,那些富贵人家,哪个不三妻四妾的?琏儿年纪还轻,馋嘴猫似的,你也多担待些。”
王熙凤勉强点了点头,俏脸含霜,显然心里还有怨气。
贾母又看向黛玉,“这事虽怪不得你,到底说出去不好听,你趁早与那白芍断个干净。”
众人也连连点头,纷纷表示不会外传。
黛玉苦笑:“还有一事,我本不想说的。”
贾母好奇道:“这事儿还有别的说头?”
黛玉道:“我那年回去后,发现爹爹中了一种慢性毒药,危在旦夕,幸好有高人相助,才解了毒,但这下毒之人一直没有查出来。直到这两年,我随父亲入京,偶然注意到白芍的异常举动,细细查了才发现她背后似乎不简单,我怕二嫂子闹上门去吃亏,更加不敢和她提了。”
众人脸色都变了,原以为是件拈酸吃醋的小事,没成想却牵扯出了谋害朝廷大员的阴谋。
贾母半晌才颤巍巍的指着黛玉:“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大庭广众说出来了?”
黛玉再次抹了抹眼角,看了王熙凤一眼。
王熙凤白着脸,拉住黛玉的手,声音哽咽:“好妹妹,是我错怪了你。”
黛玉摇头,反握紧了她的手,“这事儿确实怪我,我应该早些告诉嫂子,只是我那时年纪小,不懂事,还请嫂子不与我计较。”
王熙凤忙道:“林妹妹这是什么话,这事原与妹妹不相干,都是我家琏二爷的错,唉,我怎会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