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时间好似细沙般悄无声息地流逝。
钟酩估摸着七日就要过去,正打算开口叫醒江荇之,后者眼睫便颤了一下。
眼睛睁开,琥珀色的眼底还蒙着薄雾,显然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江荇之?”
听见身旁传来的声音,江荇之这才缓缓回神。
整整六天多的时间,他的神魂和机缘融在一起,试图找出让自己魂飞魄散和重生到一千年前的原因。
但他就是找不到。
这道机缘和一千年后的根本不一样。他像是在混沌初生的天地间无尽地徘徊,焦急和茫然充斥着心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虚无的天地间才传来一声:等。
等什么?等多久?
什么都不说叫他怎么明白!焦灼的心情盘踞在心头,他想问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紧接着就被一股不可抗力推拒了出去。
……
“怎么样了?”钟酩细细观察着他的神色。
“不知道…什么鬼东西,根本就不说清楚!”江荇之抿着唇,心头忽然涌上一股委屈和烦躁。
到底是什么意思,那道声音是属于谁的?
他好不容易寻到了一切事故的开端,却依旧一头雾水,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灯灯。”忽然有温热的触感擦过他眼角,钟酩抬手拭去他眼角的湿润,“不哭。”
江荇之这才发现自己被急哭了。
他不是那么矫情的人,但莫大的希望一瞬扑了空,就好像所有的努力都前功尽弃。一千年的时间,他可以硬捱;但错位的时空里,他不一定还能再遇见墟剑。
江荇之一想到这里,眼泪花又冒出来了。
钟酩看他眼角泛红,睫毛沾着泪水,忍不住捧着他的脸给人把泪点点拭干。
他大概猜到了,江荇之没能找到回去的方法。
他应该高兴的,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江荇之把脸别开,背对着钟酩自己抬手抹了抹眼睛。
钟酩手指蜷了一下,开口道,“没事,我……”
我可以陪着你,陪你一千年,回到你想回去的地方。
话要出口却又止住。
他陪着江荇之有什么用呢?真正让江荇之难过的是他见不到自己的心上人了。
钟酩就改口,“我们再想别的法子。”
江荇之擦去眼泪缓了缓,回头看了钟酩一眼。他虽然有时候神经是粗了点,但不至于不通人情——柏慕是不想让他走的,现在却还安慰他。
他也不能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