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
钟酩默然片刻,忽然开口,“之前没人这么叫过你?你喜欢的人…”他喉头紧了紧,状似无意道,“他没这么叫过你?”
墟剑……江荇之脑中又晃过刚才那一幕。
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在那一瞬想起他?但如果是墟剑像刚刚那样压着他,垂眸叫着他的名字……
靠!江荇之心跳又咚咚快了起来,他强作镇定地别开目光,“他不会这么叫我。”
钟酩注视着他。幽微烛火下,那冷白的脸上飞快地晕染了一片绯红,本人却毫无自知。只是因为想着某个人,眼角眉梢都泄露了情思缕缕,端的是春色无边。
这是他想了上百年的人,偏偏他不能拥入怀中。
因为对方心里想着的是另一个人。
江荇之好不容易驱散了脑中乱糟糟的想法,转头就撞进一道幽深的目光。
他停顿,“……怎么了?”
“没什么。”钟酩收回目光,“没想到我是第一个这么叫你的。”
江荇之回忆,“其实也不是。”
那眼神倏地投来,“还有谁叫过?”他倒要看看还有哪个狗崽子怀着和他一样的心思……
江荇之同他细数,“我爹、我娘、我叔伯、我师长……”
“可以了。”钟酩抬手止住他的话头。
江荇之又看了钟酩几眼,尽力从刚才的错觉中拔出来,“不过你若真想这么叫也行。”
“是吗?”
“和他们一样,慈爱的那种。”
一千年前的人,多少也算他长辈。他还没忘了柏慕那剑法,有一定概率是墟剑的祖宗。
“慈爱?”这两个字在舌尖打了个转,紧接着一声冷笑落下,钟酩转身就走。
江荇之叫住他,“去哪儿?”
“不是说先去前山查探?”肩宽背挺的男人回过头,“逆子,还不快走。”
“……”
·
两人留下道神识以防万一,便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穿过玉花宗,朝着前山封壑楼和藏书阁的方向而去。
江荇之吹着习习冷风,脑子又恢复了清明,“你去封壑楼,我去藏书阁,有事联系。”
“一定要分开?”钟酩问。
江荇之数落他,“你要学会自己长大。”
钟酩侧了他一眼,深觉此人依旧很爱在自己的底线上大鹏展翅。
“好。”
并行的两道身影兵分两路,化作流光没入了封壑楼和藏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