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计划很简单:出城,带兵进城,平叛,结束!
公孙佳的女儿也不能把两千号的私兵都驻在京城里,公孙府里至今也有有个一两百人而已,妹妹和荣校尉估计了一下人数,对比街上的乱相觉得不够使的,一面派人给钟府报信,一面派人向宫中汇报——陛下,我出城调兵,我看你伯父章旦不太可靠,你小心,看到他带兵进宫别给他开门,只让他一个人进!
然后两人就留下一百人看家,带着一百人冲出了城去!她从城内往城外去,那是相当方便的。
这个时候去找章旦理论提醒?开玩笑,京兆都出动了,章旦那儿安静得要死!开什么玩笑?谁知道章旦是怎么想的?
妹妹当时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冲到钟府接到钟秀娥然后去宫中,宫里有皇帝、有禁军,非常方便。二是冲到城外,调兵。她很直接地对荣校尉说:“章旦靠不住,咱们出城!”此时还还没黑,也就是说,章旦根本不存在“都睡着了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不动,只能说明要么章旦有异心,要么章旦是个废物,反正都是靠不住!
俩人先到庄子上点私兵,同时让庄子上的佃户集结起来自保,在庄子上趁点兵的功夫给公孙佳去了封信。然后带上私兵去了京郊大营。此时天色已暗,京郊大营还不知道京城变乱的事情,妹妹带着两千号人过来,他们还以为是什么胆大包天的死鬼来找死奔袭他们呢!
两下点起火把打了照面,互相核验了身份,两下才互相放下了兵器。妹妹冲领头的张闯说:“带上兵马,咱们走!回京平叛去!”
张闯一动不动的。
妹妹惊讶地看着他,这是开国元勋张飞虎家的人,是张德妃的娘家人,贺州老乡。虽然年纪是比她大一些,但是日常也是熟人。怎么这误会解除了,他还不动呢?
张闯将手心往上一伸,道:“兵符呢?”
你兵符呢?调兵不得要个印信的啊?就凭你个丫头一句话,我带京郊大营跟你冲京城,你在想什么的啊?
妹妹也傻眼了:“啥玩儿?我都说得这样明白了,你再耽误下去就要出事儿啦!”
张闯往京城的方向一看,还是什么动静也没有,就算有什么动静,他也得等到有个确切的命令才能动啊!张闯对妹妹说了实话:“要是令堂过来,我没有二话,什么也不管,她要我跟着走我就能跟着走。令尊过来都差点儿意思!这营里,你以为都是些什么人?”
京郊大营肯定是士兵成份最好、最忠心的,但是忠心也分很多种,其中有些人还是梁平用过的人。梁平这个人,从北往南再回京城,来来回回一二十年,开始还有章嶟护着,手下用过的精兵无数。如果跟过梁平的人都要替换下去,全国精兵得减去三分之一!那就没得玩儿了。所以这里面还有一部分是为梁平惋惜的,公孙佳夫妇在,他们能服,妹妹,不行。
妹妹跟张闯磨到天都快亮了,也没个结果,妹妹等不了了,说:“行!你守法!我是个混世魔王!我不打搅你做个正人君子了!”
带着手下就跑了,张闯也没派兵追击她,反而说:“回营!”率先转身。与妹妹对峙了大半宿,大家都累得够呛,张闯回到大帐也没休息,而是对心腹说:“派个人回京里看看……”他的家眷也都在京城呢,可不得看看吗?
话还没说完,就听有人说:“快看!京城方向!”
京城,火光冲天!
张闯脸色大变:“坏了!”再派人去找妹妹,哪还找得到?那货的私兵都不是一般人,一水儿的骑兵,早跑得没影儿了。
妹妹一离开营地就着急了,问荣校尉:“这京城,咱们还能回得去吗?这会儿肯定关城门了!就这两千人,城门不开,咱们是打不进去了!”两千人,攻打一座京城?想啥呢?
荣校尉的家小也在京城内!他仍然说:“有这两千兵马,我先护送您回雍邑,见了君侯再图其他!”
妹妹道:“那怎么行?至少要打探一下京城消息吧?还有外婆、太婆她们也还在京里!我想京里应该还有人吧?舅舅他们也应该能够坚持,还有陛下……”
“我会派人打探消息的,现在是您的安全!”荣校尉铁青着脸说,“公孙家,只有您一棵独苗了,就是这些人都死了,也要把您安全送到雍邑!”
妹妹突然发怒了:“然后呢?我去雍邑有个什么屁用?刚刚你也看到了,张闯,平时跟我哼哼哈哈陪笑脸儿,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他为什么这样?他瞧不起我!我就是个躲在爹娘身后的野蛮丫头罢了!我如果遇事就要别人保护逃命,不能有担当、不能做事,我就永远是个废物,你给我娘送个废物去干什么?想要废物,她自己再生一个就行了!我不是三岁小孩儿,得要人护着、活下去就是不辜负大家的苦心了!我已经到了该有担当的年纪了!我不走!哪怕走,我也要把这里的事了结了再走!再说了,京城的情况未必就十分凶险呢!先听听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