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正经。”苏又清笑的脸色绯红,晨光清新,敌不过夫妻俩默契动作间的温情。
电视里在播早间新闻,一些最新消息宋氏大都知晓,年头拟定了几个大案子,宋子休明显放手让儿子宋汉南去磨练。
新闻主播的声音干练清脆,刀叉在瓷盘上磨出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刺耳,苏又清惶恐至极,盯着屏幕不可置信,她转而看向丈夫———
宋子休握着餐刀,面色铁青,新闻播完后,“啪!”的一声巨响,上好的骨瓷小盘被他甩到了地上,眉间动怒,眼神骇人,“梁跃江他妈的在找死!”
椅子“哐当”被推倒在地,苏又清心惊肉跳,一把抱住怒火上身的丈夫,“你去哪!不许乱来!”
她转头对正下楼的儿子喊道:“汉南,快,快拦住你爸!”
宋汉南一惊,急忙把妈妈护在身后,“出什么事了?”
宋子休这会倒冷静下来,刚才的新闻让人失了理智,他语气薄凉,“我要梁跃江死。”
*
小清没有去机场,没有去公司,她就等在他楼下,梁跃江每次从外地回来,不管事情多忙多重要,他都会回家洗澡换衣服。
她带了早餐,揣在手心,满满的期待。一星期不见,见面第一句话要怎么说?宋允清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后来才失笑,自己是怎么了,这么紧张。
先认错吧,再哄哄他。小清拽着纸袋,粥和面包,都是按照他的喜好去做的。偶尔路过晨练的老人,一些熟悉小清的,频频点头微笑。
从满怀期待到不安踟躇,再到此时此刻的心有不甘,不论哪一种理由,都足以支撑她等在原地一整天。
粥凉透了,他还没有回家。
事隔许久之后,宋允清才明白,她为梁跃江当过一天傻子,他知道她的所做所等,却忍心不理不问。
没有什么,比心上人冷眼看你当傻子更让人寒心。
宋允清在和自己较劲,倔强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抓着纸袋的手越来越紧。临界点破了,就是无可控制的爆发。
她跳上车,紧抿的唇苍白的很,油门大有一踩到底的架势,奔驰而出的前一秒,冯迟不知打哪儿冒出,突然而又坚定的拦在她的路虎前。
车灯打在他身上,刺目的光让他眯眼,宋允清冷冷看着,没有熄火,也没有开动。这样的场景,恍若初见。
“允清,你下来。”
她无心拉扯,“你,让开。”
冯迟不动,允清就下车,拦了出租直奔目的地。冯迟的车一直跟在后面,司机打趣,“吵架啦?”
允清不说话,脸色白的过分,细微的血管在皮肤薄的地方隐约可见。
山脚下,外车是不准开入的,宋允清下了车,这里的别墅全在半山腰,环形山路一圈又一圈,上坡时要费很大劲。
她在前面走,冯迟一语不发的跟在她身后。
宋允清穿着高跟鞋,磨的实在受不了,她索性把鞋子脱掉,赤着脚一步步走,冯迟终于动容,追上去抓着她的肩,“你脚会出血的!”
宋允清抬起头看他,冯迟愣住,眼前的女人满脸泪痕。
她哑着声音,“你让开,我要去找小江。”
这样的语气,揪心丧气。冯迟松开了手,任她继续前行。
蓝舟别墅,半山腰上的堂皇之家,俯瞰R市的夜色无边。新闻里说的,都是假的吧,梁跃江携带佳人巴黎有约,回来后直奔这里,一天都没有出门。
宋允清实在走不动了,脚掌被石子磕的疼,她“扑通”一下坐在地上,再也止不住的哭了出来。
冯迟离她五步远,不劝不扶,修长身影在月色下无限拉长,不可闻的叹气,他脱了外套披到她身上,几乎是哄着,“小清,回家,好不好?”
她一把推开,摇着头咬牙站起,踉跄着又要继续走,冯迟眼一冷,拦腰抱起她,“好,我带你去找梁跃江!”
允清最后挣扎累了,咬着自己的拳头哭都发不出声音。
别墅灯火辉煌,宋允清站在大门口,背脊挺得笔直,一动不动的盯着二楼的卧室,窗户里透出光,很亮。
十点,隐隐人影闪过,而后又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