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昳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故作夸张的要扑进他怀里去,可她膝盖刚要压上他大腿,却没想到膝盖一滑,隔着被子直撞腿间——
山光远闷哼痛呼一声,脸色都泛青,脖颈上青筋都鼓起来。
言昳一惊,连忙差点跳起来,她迟钝了半秒,意识到自己膝盖不小心顶到了哪儿,也慌神起来:“不要紧吧!啊对不起……我我我就是没注意到!”
山光远疼的半晌才顺出一口气,人差点奄奄在床头,言昳掀开被子,吓得要去看看还是不是全乎。山光远拨开他的手,几乎要把气给背过去,急道:“你干嘛!”
言昳再无法无天,也知道被他肯定不好受,说不定让她给一个莽撞给撞坏了也说不定。她有点惊惶:“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我给你揉揉?要、要不然咱们去看大夫吧,你这要是坏了怎么办?”
山光远咬牙,他刚要说不用,言昳就把手罩上去了。
她脸上倒是只剩下担心,山光远一时间尴尬、疼痛与羞耻交替上头,都说不出来让她把手拿开的话。
幸好这黑绸裤不算太……薄……
言昳看他一直咬着牙,脸色由白转红,明显是疼急了的表情,当真不再敢闹,慌乱起来:“我我我我也不懂这坏没坏啊,会不会一会儿肿起来啊?不是说男的这儿都可脆弱了……咱们还是赶紧出去看大夫吧,这拖不了的!”
山光远本来让她一击软倒,现在疼痛缓缓褪去,眼看着她小手再如此关切温柔的再揉下去,要揉出火了,他捉住他手腕,还想再多装一分钟的虚弱。
却没想到言昳声音一抖,几分哽咽:“真的要肿了,完了完了,阿远你要太监了怎么办呜——”
山光远低头。
她也低头。
他脸色爆红,言昳缓缓明白,瞠目结舌。
她终于气恼嗷嚎一声:“山光远!!”
山光远连忙裹上被子,自己闷葫芦似的性格经不住这样的尴尬,他窘迫的捂着半边脸,清了清嗓子开口,可一张嘴还是变调了的哑音:“一开始很疼——”
言昳真想给他腿间擂一拳,抬起手,又放下,只道:“呸,我算是看出来了,装纯你第一,实际老色胚!”
山光远轻吐出一口气:“……你都那样揉了,我还半点反应都没有,是不是也有点太不尊重人了。”
言昳哼了一声,她终于耳朵泛红,但依旧还是不肯认输的样子:“那你要怎么消下去?要不我再给你一拳?”
山光远尴尬的坐不下去,连忙起身要梳洗,言昳一直在他背后拿眼睛剐他,刚刚揉过的手都不知道该握拳好还是该放开好,只尴尬的放着。
不行。她怎么能害羞退缩,别忘了自己此行来找他,真正的目的。
他生活习惯跟军中一样迅速,叼着猪鬃竹片牙刷子,就要到屏风后换衣服,他刚打开衣柜,就瞧见言昳站在屏风另一侧的小凳上,脑袋架在屏风上沿看他:“真的不会坏?”
山光远差点把牙膏沫子吞下去,他披上件中衣,实在是有点不习惯跟言昳这样毫无距离感的生活。
他穿衣裳,努力不去看她:“……应该没坏。”
山光远知道,自己进京这一趟是要办大事的。可他在看军报或拔营的中途,忍不住会想,在京师她家里的那处小院子,不知道她有没有安排。
他早上一见她,就差点想问她“一会儿去你府上吗?”
但显然言昳是找他来谈公事的,山光远将高领暗纹中衣的衣领在喉结下并拢,系紧绳带,也把自己拨回正路来。就听言昳道:“你今日要进宫吧,忙完要不要来我这儿。……坏没坏,总要检查检查吧。”
她脸靠在屏风上沿,说了这话,差点咬到舌头,脸红的要滴血,眼里却亮晶晶的,没半点畏惧。
山光远被她的直白老拳打的头晕眼花,喉结滑动了一下,咕哝道:“……知道了。”
他觉得这三个字,好像是自己受了胁迫没得选似的,但他其实也是高兴的。他刚想换个词,才发现言昳并不在乎。
她伸开手,耶了一声,从小凳上跳下来,在屋里转圈。
山光远觉得她有时候过分的可爱,总会让这种事变得不显得靡|乱,只显得可亲黏甜。
他稳了稳心绪,漱口洗了脸,顺便从长了锈边的铜镜里看了自己一眼,拢了下头发,转头去扯住她的手腕:“跑过来找我要说什么事?”
以言昳平日里赚钱与权斗优先的脑子,此刻稍微转了转,才想起来:“你在保定、河间等府的驻军怎么样了?当地也是有旧派兵阀,跟他们合作是有风险的。”
山光远懂:“之前怕他们彼此通知联合,就都先怀柔绥靖留着。现在各大府县都驻扎了军队,梁栩一登基,那边就会——”
他做了个手起刀落的姿势。
言昳很满意的拍了拍他:“你不斩草除根,就永远坐拥不了河北。我这边也打算派人,将几条重要的铁轨给临时撬了或炸了,因为卞宏一手下兵力很容易凭借着那几条铁路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