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自己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潮湿阴冷,阴暗处似乎有毒蛇在嘶嘶地朝她吐着信子。
压抑、悲伤、无能为力,这种感觉裹住她的脖子,如同一只大手在紧紧收紧。
陶萄按着陶予的手力度轻了一些。
她低头,瞬间眼泪决堤。
陶予愣住了。
走廊里安静得一根针都能听到。
似乎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地板上。
陶萄很平静地崩溃了。
陶予眼神不知怎么放,他不知所措,手在陶萄的肩膀处停了好久。
良久,他声音有些沙哑。
“姐。”
“你别哭了。”
“我不会有事的。”
“我向你保证。”
陶萄:“你拿什么保证。”
“陶予。”
“如果你出事了……“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很冷静地用袖子擦掉了脸上的泪水。
抬起头的时候,她素白的脸有一点湿润,睫毛上沾着残留的泪水,向来干净的眼睛多了几道红血丝。
她看他,然后放缓了语调,平静地问陶予。
“如果你出事了,你残疾了,你……死了,我怎么办?”
“我怎么办呢?”
甚至不是质问,只是很平静、很平静的问。
可是与陶萄视线想接的那一刻,陶予却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什么钻了一下。
一记重锤砸在了他胸口。
她好像比他想象的更加在乎他。
这种在乎源于亲情,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除了彼此互相取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对于彼此的意义,是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无法代替的。
陶予在她已然和以前大不相同的脸上,又看到了曾经那委屈、脆弱、需要人保护的影子。
他的心如同被扔进了温度烫人的熔炉里,忽然便软成了水。
想到陶萄的话,他从未如此强烈地意识到一件事——他并不止为自己而活。
“不会的。”
“不会的。”
陶予重复了两遍,然后手很轻地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仿佛在安抚他。
陶萄非常冷淡地拂开了他的手。
“你说不会有什么用。”
“把他们的联系方式发给我。”
她不太明显的笑了一下,唇线上翘了一些,是带着很冷的味道。
“如果他们要毁掉你。”
他语气停顿了一下,垂下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