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秋:“对不起!”
幽砚伸出食指于亦秋太阳穴轻轻一点,一股灵力涌入,亦秋瞬间清醒了许多。
她跟着幽砚离开了这间小院,走时天边还挂着渐渐西斜的弯月。
她们走得悄无声息,不曾惊动任何一个还在睡梦之中的人。
亦秋茫然地回头望着远方那间住了有些时日的小院,忍不住皱眉问道:“我们就这样走了吗?都不和大家打声招呼……”
“我有留书。”幽砚道。
亦秋不由诧异了一下,这一瞬的诧异,没有躲过幽砚的目光。
幽砚问道:“你这什么眼神?”
亦秋瘪了瘪嘴,道:“就,就是简简单单的惊讶咯……你竟然还会给人留书啊?”
幽砚反问道:“不也给你留过?”
“嗯嗯……”亦秋连连点了好几秒的头,这才带着笑意,抬眼望向了幽砚,“所以,你留了什么话啊?”
“告辞,勿念。”幽砚淡淡说道。
“……”请问这和没留有区别吗?
亦秋呼了一口气,道:“你可真是惜字如金啊。”
“不然呢?”
“大家相处也有一段日子了,离开前,至少该说一下,往后打算去哪儿吧?”
亦秋说着,轻叹了一声,“再说祸斗是大家一起放出来的,如今我们养好了伤,就这样毫无缘由走了,也不知他们会怎么想。”
“为何要在意他们怎么想?”幽砚问得理直气壮。
“既然都不在乎他们怎么想了,我们为什么不可以白天走?又为什么不可以道个别再走?”亦秋执拗地问着。
幽砚一时陷入了沉思。
亦秋望着幽砚思虑了片刻,道:“幽砚,你是不知道怎么向他们道别吧?”
“在芜州石穴那日,他们听到了你的声音,看见了你的灵力,知道了你是那日放火伤人的鸟妖……其实,他们可以走的,却还是回头了……”
亦秋追在幽砚身旁,小声说着,“最近这些日子,他们自己也伤得不轻,却一直在照顾我们,而且……他们既没有问我们是何来历,也没有在乎我们是人是妖。”
“幽砚,他们把我们当做朋友,你不会不知道。”亦秋说着,伸手扯了扯幽砚的衣袖。
幽砚沉默片刻,道:“逢人便当朋友,是不是傻?”
亦秋耸了耸肩,道:“可这世上有一句话,叫「傻人有傻福」啊!”
“小亦秋,你不懂。”幽砚轻垂着眼睫,深吸了一口气,摇头道,“有些人做不成朋友。”
“为什么?”
“我同你说过,那小子是三足金乌,却忘了同你说,那姓江的丫头,也不是什么寻常人——她是神树扶桑生出的心魂,一世劫难后,亦会回碧海为神。”
她说着,伸手胡乱揉了一下亦秋额前的刘海:“而我,一个被天界追杀至魔界的祸害,哪里高攀得起?”
亦秋随便顺了顺被揉乱的发,咬了咬唇,不满道:“才不是!”
幽砚不由得低眉看了亦秋一眼,眼底隐隐闪烁着几分惊奇。
亦秋紧紧攥着幽砚的衣袖,神情严肃地皱眉纠正道:“高攀这个词才不是这里能用的!你就是要口是心非,也得换个说法,我来教你——”
话到此处,她清了清嗓,压低声线,学着幽砚的语气,道:“而我,身为让天界头疼了上千年的魔界之尊,根本瞧不上那两个小神!”
幽砚不禁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