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提姆实话实话,“是买的。”但是他回去再学学,应该不难。
“你有一个购买理由。”克洛伊十分肯定。
“是。我的印象里,你戴过一张黑色面纱,很漂亮。”
……
独立日那天晚上,照例是烟花漫天。
“看,我们的学费冲上天了。”提姆在烟花和其他嘈杂里捕捉到这句话,没忍住笑了笑。
那个幽默的人和她的同伴也在笑,只是那人笑的时候,几朵大型烟花炸开,刚好照亮她的面庞和眼睛——眼睛里盈着哀伤。
装饰性的黑纱柔柔地托着她的脸颊,如一朵若即若离的雾中花。
……
现在这朵花已经扎根在了实处。
“多夸点,”克洛伊煞有介事地摸了摸下巴,“我马上就要想起来了。——噢!我是有一个那样的饰品,”她比划了一下,无实物表演似的往头上戴,“一个网状发箍。”
“但是克洛伊,你不必因为是我送的礼物,就硬把它们配套穿戴,我是说,假如你觉得它们风格上并不相配的话。”
“aww,和你的贴心比起来,我准备给你的礼物,可能会让你……”她斟酌着,“受点惊吓?”
提姆几乎是在克洛伊斟酌的同时就猜到了会是什么,他的大脑高速运转着,一边想说“没关系”,或者“很高兴你喜欢它”,又很想表达“你一直帮我请假、打掩护,所有那些有意无意的做法都在让我获益,那比我所做的一切加起来都贴心得多”的意思,但更多的是不安——如果他没猜错——他也不可能猜错,这会是她们第一次把定位的事情摆明了说。
“是定位胶囊,”他加了个定语,“我的。”
“也称不上惊吓嘛。别一副凝重的样子啊。”克洛伊伸手,“接好,是四个,我用了一个,送出去一个,”提姆收下,“送的是罗宾,我记得你是他的粉丝?”克洛伊神神秘秘道:“说不定你能掌握他的一段行踪噢。”
提姆一点儿也不想搬出说辞来骗她——那些也骗不到她,只会浪费她的包容。他也跟布鲁斯旁敲侧击地谈过,显然地,暂未达成共识——也许他应该先去找找迪克,可在此之前,他能感觉到现在的微妙气氛,如同戏剧里的一个绝佳剖白时刻,他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克洛伊都将用上十倍的感知去理解,所以,他要再努力一点,尽可能折中地、平衡地,稍微做一些解释。
“谢谢,克洛伊,”提姆敛起神色,克洛伊注意到他此刻呼吸格外平缓,仿佛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便曲起手指,关节轻轻抵在他的嘴唇上,“别。”
“不用说。”克洛伊放下手,花瓣一样的触感挥之不去,她莫名有些遗憾。“你有时给我谜团重重的感觉,我相信我也一样,而且这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我们会在某天一起打破它的,但,如果现在的你这么纠结,那就说明这个‘某天’至少不是现在,所以不用说。”
————
[她真的太好说话了]芭芭拉·戈登感叹道。
[我也这么说了……然后她……]
“我不好说话的,提米,”克洛伊神色认真,“只是因为你是选择了我也被我选择的,我的信任之人。”
芭芭拉能想象自家小红鸟被外面的小猎人的招数击得晕晕乎乎的样子。
[怎么办呢芭芭拉,]提姆苦恼地打着字,但他没有发出去:[我觉得我是爱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