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没事那就是做着家里的活等天晴,实在在家里呆不住那就拿着针线去窜门。
赵华英嫁过来二十来年了,在队上能说上话处到一起去的人不少。
陈南星原来也有能玩到一起去的,不过原来是原来,现在是现在。
赵淮安更不必说了,作为一个刚刚上门不到半年的人,除了鞠躬尽瘁尽心尽力的干活,在这边就没串过门。
他是个仁义的人,出门见了谁,只要是队上打过照面的都招呼,也认得不少人了,但是认得归认得,熟悉的几乎没有,更没有到能随便到人家家里去晃悠的地步。
赵华英拿着针线去串门,他就在家里继续纳鞋底子。
他手上有劲,也会用巧劲,干这个活不吃力,也不会像陈南星那么没耐心老断针,纳起来还挺快。
这雨要是再下几天不晴,赵华英粘好的几双他怕是都能给纳出来。
也就是天气不好的时候才有时间做这个,天气一好起来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但是天气一冷鞋子也是刚需,这个活还挺重要的。
放礼拜呢,陈永平在家呆不住,拿了作业本撵去了坎子下边找陈建平写作业。
陈学平问他:“你姐姐跟你姐夫呢?也串门去了?”
“没有,在家呢!”
“在家干啥?这阵家里有啥活?”
陈永平老实巴交的有啥说啥:“我姐姐在搓苞谷,我哥哥在纳鞋底子。”他要是不拿着作业本跑路,肯定被他姐姐弄去搓苞谷了。
那个活干起来真的挺烦人,手疼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他坐不住,从早到晚重复一件事情真的好烦人。
“啥?”
陈学平不敢置信的伸手掏了掏耳朵,怀疑是不是耳毛把耳朵眼堵上了听错了:“赵淮安在纳鞋底子?”
“昂!”这有啥大惊小怪的。
“我去看看去。”
王秀华问:“你看啥?”人家小俩口这才刚刚结婚头一年,新婚燕尔正热乎着,没看老少都出来了,把地方留给小两口了,他们家这个还要去搅合,真的跟个棒槌一样。
“我看看他针线手艺咋样!”声音还在人已经跑去了外边。
他就说,陈南星跟赵淮安两个就不是啥正常人,除了生娃那个事情没办法,其他的真的完全转过来了。
纳鞋底子这种女人干的事情赵淮安咋会干的?
肯定是陈南星逼的。
上门女婿确实是好可怜。
过去之后没见到赵淮安,就陈南星自己。
“咋就你一个人啊?赵淮安呢?”
“去后边了,找他有事?”
陈学平自来熟的在门墩上坐下来:“没事,说是他在做针线呢,我来瞅瞅真的假的,手艺咋样。”
“手艺好了你拜师?”
陈学平就是来看热闹的,拜什么师?
“我一个大男人能跟你们女人抢活干?”
陈南星呵了一声:“说的你还怪懂事体贴了。谁规定了做针线就非女人不可了?缝缝补补是女人的是,做饭洗衣是女人的事,生孩子也是女人的事,男人呢?放在供桌上当摆设?”
“男人干活养家啊?”
“说的女人好像不干活都指望你们养了一样。一样下地一样干活,干完活回来女人还得继续忙,你们男人就大咧咧的往那一坐当祖宗等着吃喝。也不晓得上辈子都早了什么孽这辈子才变了女人。”
这个陈学平可不承认:“别人家或许是,我们家可不是啊!我们在田地里忙,做饭都是提前回来做我们继续干活。有时候回去早了就去自留地里面继续忙。不忙的时候就编草鞋剁猪草喂猪,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就三伏天最热的时候那阵晌午间能闲下来眯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