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懂,看不懂,这个钱那个钱,反正全部都是要钱。
更加就不可能注意到单子上写的不是农业税而是农业费。
光看见了一百多的数额赵华英脑门就轰隆隆的响。
没有钱,她是真的没有钱。
“能不能再宽限些时候?圈里的猪这阵还没坐膘,卖也不好卖。
这两天红苕挖回来了,挖烂了的还有苕根子淘洗了剁了煮熟了在喂。坐点膘等到腊月份杀了尽量卖点出去手上才能有点钱。
不然你们也知道的,我们这一年到头就那点地,里面就只能收那么点东西。一年两次的公粮交完之后还能剩啥呀?吃都不够吃,哪来的钱呀?”
陈南星走的时候就叮咛过赵华英,因为不晓得队上的人什么时候过来收,她也不可能因为这个事情一直在家里等。
所以走之前就叮咛了赵华英一番。
不管什么时候上门都客客气气的,不能跟人吵,不能说难听话。这是上面的政策,人家说多少那就是多少,不能有一点疑问。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是不给,就是这会儿没有,还需要一点时间。他们在想办法在凑钱了。
理解这玩意是相互的。他们配合人家的工作,就算是收不上钱,队上的人也不会为难他们。
赵华英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赵华英本来就是个能说会道长袖善舞的。跟队上干部打交道这种事情不用陈南星担心半点。
说的也都是实在话。
别说旁人,就来收钱的这几个干部家里条件也都那样。
今年按人头收,谁家不是老老少少七八口的人。好些去年都欠提留款,根本就没有交上,再加上今年的对于他们来说就跟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直接就是一笔巨款。
自己都交不上去又怎么能指望把别人的收上来。
但是不管有没有指望这是他们的工作,该跑还得跑,该收还得收。
努力的去收了,想办法收了,能收多少是多少。
收不上来的他们也没有办法。
不管换谁这都是一项艰巨的任务,难以完成。
“这也实在是没办法,但凡手上多少有一点也不敢劳烦你们再跑一趟,晓得你们也忙”
赵华英客客气气的把来收钱的人送走了,一分钱也没掏出来。
送到路口队上的干部看了看那边早就已经干透了的墙:“你们之前那里留个门来去还挺方便的。弄到这边要绕一圈。”
赵华英道:“那没办法,我这个人向来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他一点点的逼你有啥法了?早先留了个门是方便,但是墙不是给拆了吗?
后来简单弄了一下干脆直接封死算了,眼不见为净,他们看见我不舒服,我看见他们也来气。”
不方便,有啥不方便的?她没觉得有半点不方便。反正都是要去河对面,走哪不是走,不一定非得走陈正生家门上。多走几步她的脚也不会给走大了。
把人送走了转身就听见陈正生他们家门口的声。
临时弄起来的墙挡得住人挡不住声音。尤其是庞雪英那个尖锐的声调,挡不住一点儿。
“要钱没有要命倒是有一条!
我们家是个啥情况你们一清二楚,哪来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