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星应了一声,把手里的镰刀往窗台上一放,抬脚进的屋看了陈永平一眼。
陈永平两只眼睛还有点肿,微微发红,一看就是刚刚哭过不久。
“在田坝里都听见你鬼哭狼嚎的,干啥呢你?”
陈永平瘪嘴没吭声。
赵华英接了一句:“时间长了没收拾,欠的。”
回来才煮饭,这么快都好了是因为煮的面疙瘩汤,这个本身就快。
挖的新洋芋,不大不小的那种一切两半,加了点猪油炒了一下加水煮个差不多把提前拌好的面疙瘩撒进去没一会儿就能吃。
方便是方便,好吃也好吃,但是就是刚刚出锅是真的烫嘴。
陈永平趴在桌子上吸溜吸溜的,听的陈南星脑袋都大了:“出去把你那个鼻涕拧干净了手洗了再来吃。”
陈永平瘪嘴站起啦去了外面,蹲在坎子上捏着鼻子吭哧吭哧,动静要多大有多大。
别说陈南星就赵华英自个儿也火大的不行。
她也算是个爱干净比较讲究的,谁能想到生了这么个小讨债的半点都不讲究。
吃完饭,陈永平碗往灶台上一放就往外跑,刚刚到堂屋里就被陈南星给逮住:“去洗碗,洗了再走。”
陈永平深呼吸:“为啥我洗碗?”
“因为你吃饭了就得洗碗啊!”
“你们也吃了!”
陈南星看着他:“我看你确实退步的很厉害啊,账都不会算了。要吃饭就得劳动,家里除了你,还有谁今天没劳动?”
人活着无论大小都得有自己的价值,既然做不好自己份内之事,那就做点别的。
陈永平不怕赵淮安,甚至赵华英他也没多怕,挨打这种事情从小经历到大,挨几棍子疼了就哭,哭过了转身就忘,反正也不可能打死他。
但是陈南星,他是打心眼里怕。
毕竟这是个能下得了狠手的。
心里再怎么不情愿,也不得不老老实实的回灶房去收拾。
陈南星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下午放学不要在路上逗留,早点回来去扯猪草。”
陈永平拿着个沾水的丝瓜瓤跑出来:“那我作业咋办?”
“自己看着办!”
陈南星才不管他。
从上学之后都是回来家先写作业,写完了之后就跑了,啥时候天不黑肚子不饿不回来。
惯的他!
家里现在也不是灌不起煤油,白天能干活就干活,作业晚上点灯写。
写不完被罚站也跟她没关系。
人都是贱皮子,不能对他太好,时不时的都要紧一下皮才行。
之前每次陈南星从外面回来陈永平都兴奋的不得了。
但是这一次,整个人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洗了碗以最快的速度往学校跑,生怕迟到。
下课都在写字,得把家庭作业提前完成了,不然回去根本没有时间,不晓得他姐姐还想咋整人,想起一出是一出的。
这学期以来,他可是有好久都没有这么认真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