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之前没有发现别有用心的头牌红梢,只怕魏家四少爷会和原本的剧情一样悄无声息的死在聆音阁里,魏大郎哀痛过度疾病加重,自家将军又要征战沙场,魏二郎必然不会选择科考,而是要在家里侍奉双亲。
如今,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魏诚竟是一鸣惊人。
郑四安下意识地看向了霍云岚,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胸口的铜片,坚定信念,以后定然要把这块铜片随身带着。
夫人送的,那就肯定是有用的。
见外面雨停天晴,罗荣轩和窦氏便要告辞离开,魏临则是留他们用了午饭后才送他们出门。
回来时,郑四安留在了屋外,魏临一进书房就见霍云岚正坐在桌前,正捏着棋子端详。
“表妹瞧什么呢?”魏临坐到了霍云岚身侧。
霍云岚则是摩挲了一下掌心的白子,拿起来对着阳光看了看,嘴里轻声道:“质地通透,能看到纹路,底下隐约还有暗刻,这是顶好的玛瑙棋子。”
魏临不甚在意:“之前和王上下棋赢了,他就送我了,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材质,不过摸着挺凉快就用着了。”
霍云岚闻言一惊,没想到自家相公连楚王都感赢,不过转念一想,楚王或许就喜欢这般直率脾气,也就没说什么,拿着棋子在手里捏了捏,温声道:“表哥可知,这一副棋子拿到市面上堪比你一年的俸禄?”
魏临对银钱素来大方,心思也通透,便道:“王上赏赐,再好也不能卖,倒不如拿出来物尽其用,娘子要是喜欢就拿去玩儿吧。”
见他通达,霍云岚也弯起嘴角,却摇了摇头:“不了,福团还小,正是喜欢把东西往嘴里塞的时候,要是见了这棋怕是直接捞起来放嘴里了,还是放在相公这里就是。”指尖摩挲了一下玛瑙棋子,霍云岚看向自家表哥,“不如我们对弈一盘,如何?”
魏临点头应允,站起身来,变成与霍云岚对面而坐,拿过了棋篓摆到手边,神色安然。
霍云岚落下一子,嘴里则是道:“家中定然会为二哥四弟摆宴,咱们呢?”
“还是低调些好,待二哥来了以后再说不迟。”说着,魏临跟着落子,“二哥得中解元,来年定然是要到都城里参加会试,只是不知四弟能不能跟来。”
霍云岚的父亲是教书的先生,她自小也常听霍父说起科考之事,对其中关节甚为了解,便道:“如今与前朝不同,战事颇多,还有流民,故而学籍不再拘泥于一处,只要有衙门的文书,便能在异地参加科考,四弟要是想来,自然是能来的。”
魏临点了点头:“到时可以让他们先住家里,若是二哥能顺利通过会试和殿试,再给二哥寻个合适的院子。”
霍云岚点头应下。
并非是她不乐意让家人同住,而是假使魏诚顺利取得了进士身份,便是正经官身,食朝廷俸禄的,单开府邸总好过住在将军府中寄人篱下。
魏临又拿起一子:“到时候还要劳烦表妹费心寻个院子。”
“此事不难。”霍云岚声音微顿,“只是都城与家里不同,官学众多,有才能之人比比皆是,四弟想在这里考中只怕是更难些。”
如今的科考并非是按照等级评判,而是画条线,每次能上榜的人是定数,哪怕文采斐然,可要是碰上了人才众多的年份,保不齐就会名落孙山。
魏临却是坦然:“左右四郎还年轻,刚过了县试,早晚是要到都城来参加会试的,早些适应也好。”
“若是考不中,怎么办?”
“咱家不是在京郊买了两处庄子吗?考不中,正好,去庄子里锄地种田,也不算荒废了他的一身本事。”
霍云岚闻言,不由得瞧了魏临一眼,突然觉得四弟以后定然是有大出息的。
不然,他这几个哥哥真的能让他当个农桑大家,再也白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