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帮兔崽子总闹着革命革命,革谁的命?革我老张的命!
我该怎么办?
外面有呼啸声,张墨抬眼一看,嗯?龙?)
龙是什么?龙是天底下所有动物的扛把子,因此掌管天下百姓的皇帝们都喜欢以龙自居,号称天子,衣服上、酒杯上、椅子上、甚至是夜壶上都乱七八糟都要弄几条龙在上面。
龙是那么神秘。
朕也是那么神秘!
张墨眼珠子一转,老张我要是想要登高一呼,也可以借一借龙的威风。骑一条龙在北京大街上晃一圈,找几个外国记者把相片照一照,豆腐块文章写一写,那本大帅就是名正言顺的天子!管你南方冯某,山西的阎某,还不都得听本大帅的?
越想越美得慌,越想心越急,恨不得现在天就亮了,他就骑着龙上前门大街,跑三十个来回。
太冲动,太冲动,老张长吸一口气,书里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谋……谋……谋定而后动。一个计划,在张墨的心中逐渐成型。
新月西沉。这一厢,高良姜等人在晏家睡得香甜安稳,那一厢,销金窟中,有几位是怎么也睡不着。
阿藏翻了第八十一个身,睡在边上的师父开口了:&ldo;衍藏啊,这么晚了,就别烙饼了。&rdo;
阿藏坐了起来,&ldo;师父,我实在放心不下,你让我出去找她吧。&rdo;
黑暗中,师父的沉吟片刻,道:&ldo;还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等天亮了师父陪你出去。这夜黑风高的,万一路上有些不正经的妖精,怎么办?&rdo;
阿藏无奈,只能答应。仍旧睡不着,平躺着、定定地看着黑暗中的屋顶,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往外冒,一会儿想着高良姜被妖精吃了,一腔子血往外喷,一会儿想着高良姜被重镜骗到荒郊野外,吸了魂魄,苍白的尸体倒在地上,野狗精怪啃食。又或者是被晏家人骗了,炼化了肉身,给龙坐骑加了餐。
无论哪个说法,阿藏都无法接受。悔恨的种子在他心中滋长蔓延,最终成长为一株毒草,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咽喉‐‐如果我没有跟姜儿赌气,如果我先低头。
我争的是什么?
自从两人互表心意以来,有过几天甜蜜腻歪的日子,可是渐渐的,姜儿总有她的事情要忙,她要打拳,要理账,要盘点,总有几次,找她不在。
我们有多久,没有两个人坐在一起好好说过话了。
姜儿……她是在躲着我吗?
她想过和我的以后吗?
我想过吗?头发蓄起来,跟姜儿成亲,过日子?
没想过,好像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可是现在,连以后都没有了。
阿藏感觉自己要哭出来了,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一滴眼泪落下来。黑暗中,混混沌沌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