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个一人高的屏风后有一个大箱子,箱子忽然动了动,竟打开了一个小缝,一只葱白纤细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
家贼难防。
容虞轻轻的从箱子里出来,箱门阖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她知道容围一般不会把特别重要的东西放在书房里,但总归是会留下点东西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酉时是门口仆从换班的时候,郡王府内部的守卫并不严格,上一班的人走了以后,下一班的人不会立刻就过来。
容虞打开书房后的的木窗,熟练的从窗户跳了出去,动作利落,只发出了很轻微的响声。
之后她检查了一遍窗台上的灰尘,然后从外面关上了书房的窗户,动作一气呵成,像做了许多遍一样。
强烈的阳光退了下去,光线变得柔和了不少,走过后花园时,路边的的草木会拂过容虞的衣角,没有汗水的粘腻,鼻间浮动着花香还有淡淡的,暖阳的味道。
容虞走的不快,周边的花开的很美很艳,她没有刻意去赏花,只静静的一个人走着。
忽然,她在一株粉色的月季旁停了下来。
盛大的夕阳汹涌的散发着光芒,暖黄色的余晖照在这株月季上,花瓣的边缘似乎发着暖光色的流光一样,在浩荡而巨大的天空下映衬的无比温柔。
所有一切都安逸又美好。
往前是她的小院子,往左是仆从们住的下房。
容虞朝抬眼看了看这盛大的夕阳,然后转头朝左边看了一眼,又垂下了头朝前方她的小院子那个方向走去。
夜色总是降临的很快。
静谧的郡王府又再次陷入了休歇,忙碌了一天之后,月亮也伴随着劳累的人们一起陷入沉睡。
呼噜声此起彼伏的下房里,一群男人睡在一起,他们是郡王府的粗使奴才,有的心思活络,手脚利落的有往被提拔为主子的贴身侍从,有的不会说话也不会来事儿的,就只能永远当着郡王府的粗使奴才。
刘则就是那心思活络,手脚利落的人。
他最近这些日子在大少爷容兼面前表现的很好,别人都不敢做的事情他敢,别人不会说的话他会。
不就之前,大少爷做马车出行,他自然事没资格随身照顾,说起来还是运气,他那天碰巧和后厨的人一起出来买些东西,他负责拉货。
那天的事其实很简单,有个小孩在马车还在行驶的时候冲了出来惊扰了马儿,车身颠簸,惊醒了正小憩的大少爷。
那小孩约莫七八岁的样子,站在路中间不动弹,看见马很好奇,硬是要摸一摸,小孩的娘亲知道惊扰了贵人拼命的捂着小孩的嘴,要把小孩带走,但那小孩不是个乖顺的,可能实在家里被宠坏了,竟挣脱了开来。
母亲身材瘦弱,小孩拼命苦恼起来竟还钳制不住他。
容长兼被吵闹声扰的头疼,掀开帘子催了几遍,到那车夫是个木头性子,竟然也不知道动手给小孩抱走,气氛一时间有些僵持,小孩的哭闹声一声接着一声。
刘则就恰巧碰到了这一幕。
他当即就松开了自己手里的菜,飞奔着直接踹了小孩一脚,小孩被踹的飞了出去,发出砰的一声。
刘则是个身长八尺的成年人,他这飞奔起来使了全力的一脚别说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就是个大人也受不了。
所以场面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那小孩不死也必定半残。
他拖着小孩去了路边,又警告了那位崩溃的母亲,然后走到马车边,弓着腰道:
“奴才正巧路过,这贱民也太不识规矩,奴才已经处理好了,少爷且放心吧。”
容长兼扫他一眼,随意的问了句:“府里的人?”
刘则把握机会:“奴才是后厨的刘则,今日出来采购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