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绝望、懊丧地俯瞰那座黑暗深谷的瞬间开始,王国骑士德伊鲁·巴雷特的人生就已结束。
“就算是只字片语也好……”
雷欧不厌其烦的声音在屋外响起。那种甚至堪称愚钝的热诚,对德伊鲁来说却比任何东西都要锥心刺骨。
令他痛不欲生。
“拜托你……饶了我吧……”
德伊鲁听着雷欧从背后传来的呼唤……仿佛想撕裂痛苦般地抓着脑袋。
※ ※ ※ ※ ※
那个声音几近无声,可是帕希菲卡还是停下清洗早餐餐具的双手,回头一看。非常细微的空气震动。那是翅膀的声响。
“咦?”
一只黑甲虫在她旁边缓缓飞翔。
以昆虫来说体形稍大,不可思议的是并不惹人厌恶,或许是因为那种以生物而言太过单纯的轮廓。那与其说是昆虫,倒像是将昆虫概念性简化后的模型。
“什么嘛,这只虫子……是从哪里进来的?”
“咦?怎么了?”在厨房后方擦拭盘子的拉蔻儿回头问道。
“有一只好大的虫子——”帕希菲卡回头答道。
就在下一瞬间。甲虫腹部喀啦一声打开——朝她白皙的颈部射出小小的毒针。
. ※ ※ ※ ※ ※
“……天气真好啊。”在远离村庄的路旁,夏侬对某个正在开启行李的青年说道。
“对呀。”爽朗回应着素昧平生的夏侬的招呼,那个瘦削的金发青年同时把玩着行李……不,是道具。
不知他是江湖艺人。还是吟游诗人……青年把玩着一个奇异的乐器。又黑又薄的箱子上排列着小键盘,但不同于钢琴或风琴那种普通的键盘乐器,那似乎是携带式乐器,以皮带吊在肩头,再以金属环扣固定在皮衣各部。
真是罕见的乐器,至少夏侬的记忆里没有这种乐器。
然而……更奇异的是。青年从刚才就一直迅速地弹奏键盘,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那个乐器……坏了吗?”
“哎,好像是耶。”
即使如此,青年的手指动作依旧不停,是不想错失分秒的练琴机会吗?
“既然坏了,就不需要了吧?”
就在那一瞬间——
夏侬右手拔出的长刀,划着银色残影刺向青年胸口。
一击必中。可能的话,不允许反击,以最快速的第一招压制对方,那是最基本的兵法。
然而……
“呜哇喔喔!”
夏侬的长刀只有砍断青年轻佻的声音,包裹在皮衣内的身躯一口气跃向后方。
“……果然是杀手吗?”
“不不不,庸俗!这时当然要称为职业刺客嘛,不过你是怎么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