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般的魔气自应乌身上暴冲而出,手下猝不及防正面吃了一击,被掀翻了滚出老远,半晌才勉力跪住,颤声道:“天道说:少时多舛,虚怀若谷,气运相托,凤鸣岐山!”
“什么乱七八糟的!”应乌怒火中烧,一掌拍碎了座椅扶手。
木屑乱飞,一根木刺戳在了应乌掌心,虽未见血,却直挺挺顶在皮肉上。
应乌盯着那根木刺,双眼逐渐变成暗红色,冷笑道:“好你个天道,这样一来,人人都认为自己是钦点的气运之子了。”
这神谕真的很会说。
在魔界就没几个是幼年时好端端长起来的魔,这少时多舛的标准,一杆子打出去,简直能打到一片人。
至于虚怀若谷,那就是屁话,名不见经不传也可以自称虚怀若谷,谁来定个标准。
“气运相托,气运相托……现在整个魔界都在眼巴巴看着兰因剑,这气运还能出自谁。”
至于这个凤鸣岐山,但凡长了脑子的,第一反应都会往王血那方面想。
当年王血觉醒,魔界结束了征伐纷乱,得以一统。
如今老魔君已死,除了屠小窗和他的两个妹妹,就再没其他王血所在。
这一脉眼看就要完了,天道此刻降下神谕,是否代表着新的天道宠儿就要出现?
天道神谕,没有人能搞鬼。
可其实也没有人在意其真假虚实。
这是一把火。
烧起了魔界所有隐而不发的野心。
距晚宴还有好几个时辰。
楚兰因的池子还在挖,鲛人也在运,他没鱼玩儿,于是就玩他的木傀。
这住处的院子里有许多魔界特产的花花草草,有碰一下就碰黑烟的,有动动枝干就发出龇牙咧嘴怪声的,还有叶子会随气温变色发光的,总之五花八门,全是稀有品种。
楚兰因折了好多,挨个往头发上插,还要拉着李普洱和沧山一起。
李普洱看着兰因长老把那会发出“略略略略”声音的花往他脑门上怼,吓得落荒而逃,急忙抱起《阵术》在边上埋头苦读,并从来没有觉得这本书如此可爱过。
相比于李普洱,沧山就适应良好了。
当剑灵又给他编好一条麻花辫时,他也只是微微侧过了头,眼角余光看见剑灵憋着股气的表情,再乖巧地原样坐直,等着第四条辫子的诞生。
最后剑灵在他脑后足足编了六根大辫子,站远了点端详片刻,又挨个给拆了,把木傀的黑直长弄出了一头波浪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