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妈妈前脚刚走,季云霞后脚便来了。
“秀锦,如今你身体康复,管家权也该交到你手里,你是伯爵府当家主母,理应执掌中馈,想来你看在我为伯爵府任劳任怨多年的份上,不会让我失望。”
此话,让宁秀锦嘴角泛起冷笑。
顾老夫人见识短浅,瞧着俞姗姗进门,便打起了管家权的主意。
她顺水推舟交出管家权不到一个月,她婆婆就被顾家的腌臜事折腾得焦头烂额,这番前来,怕是动了将烂摊子丢给她的心思。
季云霞拉着宁秀锦的手,殷切地劝道:“你管家五年,使唤起外院的女使婆子定是得心应手,我猛然接手府中事务,竟完全不能如往日这般井井有条。”
“意姐儿到底是要外嫁的,也是时候跟着你通晓中馈之事,将来也好嫁个好人家。”
宁秀锦岂能不懂季云霞的想法,淡笑着拒绝道。
“婆母说的什么话,一来我才能下地,带着两个孩子回了一趟娘家,又受了家中妹妹的气,眼下心力交瘁,怕是难以撑起伯爵府的门面,二来当初祖母做主将掌家权交由婆母,我想管家需得问过祖母的意思,万不能坏了规矩。”
“婆母和祖母都是明理之人,定不会让儿媳妇为难。”
一番话说得季云霞无言以对。
她假笑一声,搀扶着宁秀锦躺在床上:“是我着急了,你能在外人面前护着两个孩子已是不易,我和老夫人哪好再亏待你。”
与恩堂。
诚哥儿拉着意姐儿快步走进,“扑通”一声跪在宁秀锦面前,规矩地磕了一个响头。
“母亲安好。”
宁秀锦打量着跪倒在地的两个孩子,轻笑一声:“白露,快把诚儿和意儿扶起来。”
兄妹二人同她回过宁家后,晨昏定省便是日日不落,约莫六七岁的年龄,如此自觉的确不容易。
她拿起两个银锞子,放在诚哥儿和意姐儿手里:“乖孩子,你们能常来我这里请安,我便知足了。”
“多谢母亲。”
两个孩子齐齐道谢,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银锞子。
顾老夫人在吃穿用度上向来大方,可从未给过他们金银珠宝,在湖枫巷的日子更不用说,一家四口月月指望着伯爵府送来的银子过活,连吃饱穿暖都是奢望。
宁秀锦瞧着他们喜爱金银珠宝的样子,心底冷笑。
她拿给两个孩子的东西全是顾老夫人和季云霞前些日子送来的,这对婆媳表面出手阔绰,说到底这些金银首饰还是记在伯爵府的公账上。
顾家这群人吃人不吐骨头,若是知晓她动了和离的心思,定会将赏给她的东西原封不动地要回去,不如便宜了诚哥儿和意姐儿,也好做个顺水人情。
瞧着两个孩子回了康寿堂,谷雨忍不住笑道:“这两个孩子如今谦卑有礼,对少夫人毕恭毕敬,怕是将少夫人当作了亲生母亲。”
“那是,少夫人心地善良,将他们视如己出,他们自然明白少夫人的情真意切。”
白露也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