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目光刻意扫了一眼跟着进来的蔺稚。
蔺稚的脚步一顿,手脚莫名局促起来。
自从蔺姜南从麝山回来后,整个人都机敏了不少,有时候看她的眼神她都感觉要被看穿似的,莫名心虚。
裴珠也听出来了蔺姜南的画外音,解释道:“稚儿当时也是一心为了能治好你母亲的病,谁也不能料到能遇到野狼不是?”
“如此我还应该好好感谢稚儿妹妹了?”蔺姜南轻笑,笑得讥讽,“那就谢谢稚儿妹妹不杀之恩了。”
“!!!”
此话一出,裴珠和蔺稚都是一僵。
蔺姜南之前也不是没有阴阳怪气说过难听的话,但是今天说的话就像一把利箭,能刺穿两人堆砌的堡垒。
仿佛她是半点儿也不想和她们虚伪周旋。
蔺稚吐出的声音还是颤抖了一下:“姜南姊姊这话就吓着妹妹了,稚儿确实是好心办了坏事,也是愿意弥补的,不想你我姐妹生出嫌隙。”
蔺姜南将手从裴珠的手心里抽了出来,漫不经意地继续整理府宴需要用到的东西,眼神也没有看她们分毫。
说出的话轻飘飘的也足够剜人一块肉。
“瞧稚儿妹妹这话说的,我差点死在麝山,你我就只是生出嫌隙?这要是换旁人怕是都要你血债血偿了,稚儿妹妹该感谢我顾念旧情才是。”
蔺姜南的三言两语,就把蔺稚母女说得脸都白了几个度,却又不敢撕破脸皮,只能小心揣摩蔺姜南的情绪。
裴珠帮衬蔺稚开口:“姜南侄女儿受这么重的伤,稚儿确实难辞其咎!侄女儿看看怎么惩处她姨母都依你,一定让你好好出了这口气。”
蔺姜南的余光瞥了她一眼,戏谑道:“姨母这话可真有意思,稚儿妹妹过继到了我母亲膝下,就算是惩处那也是我母亲的事,姨母越俎代庖作甚?!”
她说话毫不客气,摆明了告诉裴珠,蔺稚就算是你生的现在也和你没有关系,摆正自己的位置,裴意才是蔺国公府的主母。
裴珠脸色顿青,说话的语气也不再婉转。
“姜南侄女儿这样说话可就不行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你长辈,哪儿有晚辈同长辈这般说话的!”
蔺姜南放下手中的纸笔,盯着她们母女。
“甄管家说姨母是来国公府做差事当下人的,我是蔺国公府的嫡女,愿意称呼您一声姨母是我懂事,但是作为一个下人对主子说教可是有违规矩的。”
裴珠一听这话彻底炸了,蹭地一下站起身。
“你说什么?!我是下人!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谁是下人我都不会是下人,我可是给蔺……!”
蔺稚慌忙堵住了裴珠的嘴,打住了她后半句话。
蔺姜南挑了挑眉。
可惜啊,差点就要把话套出来了。
“娘亲!姜南姊姊还在养伤的,可不能大呼小叫!”
蔺稚给她挤眉弄眼,饶是裴珠现在心头堵了一团火,也只能生生压下了那些话。
“这是在做什么?”裴意这时猝不及防出现。
裴珠和蔺稚都被吓了一跳。
好险……
裴珠抚着胸口,感觉心脏都差点在方才那一瞬间跳到嗓子眼儿了。
“阿姊。”她的声音都沙哑了不少,“我想着来看看姜南呢,见她伤口在恢复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