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桓放柔了声音,双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膀上。
“意娘,你到底在介意什么呢?当初稚儿过继过来你不是也同意了嘛,现在让我侄子过继过来,又有何不可?”
“这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了?总不能因为稚儿是你妹妹的女儿,你才同意的,我远房侄子与你不沾亲带故,你就不同意吧?”
裴意拧身看着他,难以置信。
“你是这么想我的?”
蔺桓被她这个眼神看得有些心虚,又开始甜言蜜语哄着:“意娘,为夫不是这个意思……”
“蔺桓,当初提议要稚儿过继过来的人可是你,是你看珠妹亡了丈夫可怜,担心稚儿没有可靠的娘家支撑寻不了一门好亲事,现在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成我自私了?”
“我知道我知道。”蔺桓伸手拢着她,生怕她动怒,“是为夫出言不慎,胡言乱语,为夫也是见母亲因为这事动了肝火,真怕她一时有个好歹想遂了她的意嘛。”
蔺桓温柔安抚了一顿,裴意的心情才好点儿,只是方才他那句话算是彻底在她心上扎了一根刺了。
蔺姜南没有戳穿父亲伪善的真面目。
目前母亲对他还有情意,有些事母亲只有自己发现了才会彻底失望,彻底看清自己同床共枕的人。
她看向躺在床上装得焦灼的老太君,勾唇一笑,提了一嘴:“我想起来祖母几年前从镇国将军府拿走了一根走地参,那个走地参很是珍贵罕见,有大补延年益寿的作用,祖母没准吃了那个就能好起来,姜南这就去让府医伯伯给祖母熬了那走地参。”
“等会儿!”老太君急得从床上弹坐起来,“走地参不能动!祖母这会儿感觉好多了,不用补。”
蔺姜南偷笑,她就知道老太婆从镇国将军府顺的走地参是她的命根子,就算自己即将死了咽气她也要供奉着走地参,还真信了走地参供奉灵气能让她长生的谬言。
她咧了一个乖巧的笑:“祖母无碍便好,若是祖母身体不适,还是尽快服用了走地参为好,别耽搁了身子。”
“不用不用!祖母身子骨健硕着呢!”
老太君让甄管家把屋里的人都遣散后,把蔺桓叫来。
整个人全然没了方才病恹恹的样子。
“你看看你把裴意惯的!说几句都不行了,还得让你把她当祖宗供着不成!”
蔺桓也很无奈:“母亲,意娘的性子您也知道,她性子软好说话的时候提什么她都没意见,但是一旦态度强硬,那就是十头驴都拉不回来,儿子若是不哄着,她要真提和离了怎么办?”
“哼!”老太君气得鼻孔张开像头牛似的,“真是娶了个祖宗进门!大祖宗还生了个小祖宗,一个都惹不得,不然即墨将军府那边咱还没法交代。”
“母亲此言何意啊?”
老太君瞅了一眼门的方向,放低了声音:“你知道即墨家的少郎君对姜南怎么说的吗?说他们愿意与国公府联亲是看在镇国将军的面子上,如若姜南不是镇国将军嫡亲之后,他们即墨家是半点儿也瞧不起国公府的!”
闻言,蔺桓皱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