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珠在她这里吃过不少闷亏。
现在又是在国公府里,桂嬷嬷若是随口拿出裴珠越俎代庖、喧宾夺主的过错,都能堵得她哑口无言。
裴珠咧了一个僵硬的笑容:“我路过提醒她们一句而已,若是因小事犯了大错,就不好了。”
“二小姐是来府上的客人,不是聘请来府上管事的奴婢,若是二小姐实在闲着没趣,可以去院子里摘一些梨花,夫人最喜欢梨花糕,二小姐的手艺也一向出众,做的梨花糕夫人定然喜欢,记得摘最嫩的,对夫人肠胃好。”
裴珠脸色变得又青又紫,差点气得笑出了声,真当自己同她一样是个低贱的婢女啊!
“府中有厨娘,让我去做梨花糕?这不合适吧。”
“庶妹给嫡姐做糕点有问题吗?”桂嬷嬷戏谑地看着她。
裴珠的脸色更难看了。
蔺稚见状帮忙说话:“桂嬷嬷,姨母刚到府上,好歹也是客人,哪儿有吩咐客人干活儿的道理啊。”
“况且,这不是奴婢干的活嘛,让姨母干这活儿,桂嬷嬷做什么呀?”
蔺稚说话软语低哝的,看似对桂嬷嬷毕恭毕敬,细听她话里对桂嬷嬷的讽刺之意也不难察觉。
桂嬷嬷只睨了她一眼:“稚儿小姐和二小姐还真是血浓于水呀,到底还是生母来的亲,不过是让二小姐给你主母做个糕点而已,你就打抱不平了,以前在镇国将军府二小姐也没少主动给夫人献殷勤,现在在国公府就不愿意了?”
蔺稚一噎:“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生怕桂嬷嬷把这话传到裴意那里,忙不迭找补:“养育之恩大过天,生恩哪儿有养恩大!”
桂嬷嬷微微一笑,笑不达眼:“稚儿小姐最好心口如一。”
说罢她看向绣娘:“你们不用担心老太君那里,此等上好的云雀锦国公府可没有,都是夫人嫁进国公府时从镇国将军府带来的嫁妆,既然是夫人的,便也不必向任何人禀报,用了,便是用了!谁敢妄言!”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铿锵有力,像是故意说给裴珠和蔺稚听的。
绣娘们得了她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恢复了笑脸:“奴婢这就送去。”
桂嬷嬷又看向脸色铁青的裴珠,道:“二小姐还不快准备准备,难不成还要夫人回来后等着?”
她又将目光移到蔺稚身上,“稚儿小姐在我家姜南小姐麝山受伤后便离府躲风头去了,这事儿可不是躲一两日就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的,你还是好好准备一下在夫人和我家小姐回来后怎么解释吧。”
“我……!”蔺稚一时语塞,“桂嬷嬷误会了,我不是躲风头,我也是在麝山遇见野狼吓坏了,父亲才特允我去姨母那里休息几日。”
“呵!吓坏了?我家小姐受了重伤差点没命,你可是差点儿吓坏了呀。”
桂嬷嬷阴阳怪气的,眼神里的戏谑嘲讽不言而喻,说得蔺稚脸色通红不知道该反驳什么。
这老奴婢当真是个贱蹄子,伺候人的狗得意张狂什么!
蔺稚心里咒骂着,表面上还得和和气气地回一句:“桂嬷嬷教训得是,姜南姊姊受伤,我也很难受,恨不得以身代之!”
“这些场面话还是当着夫人小姐的面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