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传来裴意的声音:“麝山之事并非你的错,是姜南院中的下人起了歹意,你起来吧。”
她现在整条腿都是软的,根本起不来,寻了个借口:“也……也是稚儿没有照顾好姜南姊姊,这才让铃兰那个贱婢有可乘之机,稚儿跪着受罚心里安心些。”
裴意哪里会看不出来她双腿打颤。
她在恐惧什么?
裴意一直没说话,蔺稚小心抬头瞄了一眼她的脸色。
问道:“母亲打算怎么惩治那个贱婢?”
裴意小酌了一口茶,动作慢条斯理,也不急着回答。
蔺稚紧张得手心冒汗,她不敢想象铃兰要是把她供出来怎么办……
终于裴意开口:“卖身的俾子陷害主子,自然是按国公府的规矩办,也不必送到衙门了,只是……”
“只是什么?”
裴意低头看了蔺稚一眼。
蔺稚发觉自己问得太着急,忙不迭解释:“铃兰这个贱婢太过分了,差点让稚儿和姜南姊姊离心不说,还险些害惨了姊姊,稚儿心里气愤,母亲万万不能放过这个贱婢!”
裴意收回目光,接着说:“只是她没有陷害姜南的理由,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
蔺稚差点膝盖一软跪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母……母亲说得有理……”
她这会儿说话都没了力气,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个院子的。
她的脑子里一团浆糊,根本不敢想象铃兰供出她,裴意和蔺姜南会怎么惩处她!
可是她现在无计可施。
“我该怎么办……”
应该找谁帮忙?
谁又会帮她呢……
猛然!
她想到一个人:“即墨亭!”
蔺稚用大房夫人给她的那封进门贴找去了即墨将军府。
她同意大房夫人说的合作,以这个理由又轻松经过大房夫人的同意找去了即墨亭的书房。
即墨亭这会儿心不在焉地在想着什么。
伺候他的侍读给他端来一碗醒酒汤。
“郎君,这是夫人特意安排人煎熬的醒酒汤,夫人担心您在宫宴上喝多了难受,让您趁热喝了。”
即墨亭哪儿有这个心思,喝的酒都被心口的烦闷给冲散了,现在清醒得很。
“长俊,你说姜南是不是认了庄卿当舅舅,觉得能拿捏我,便故意冷落我啊?”
“郎君,蔺家小女娘的心思也就那么点儿,之前天天跟在您屁股后面转,一直不得您的重视,便想换个法子引起您的注意,想让您主动对她示好、哄她呢。”
即墨亭烦闷地吐了口气:“她这倔性子是该好好治治了!就因为我没有去看望她就给我摆脸子让我在宫宴上为难出丑,这以后我要是纳妾了她不得闹翻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