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声大喝传来,诸众纷纷看去,只见有飞天肩舆,四只金鳞虎鹤口衔缰绳,分别拖曳四角飞行,正式掌阁彩驾。
上面老者端坐,正是掌阁真人·定工真君。
霞光中有人见状,阴阳怪气的出声道“定工啊,不是我说你,就你这身子还出来招摇甚么,好好儿在登天阁养着才是正经。”
定工真君靠在金丝软垫上,抬眼看向天空之上那霞光之中,大约是知道是谁,澹澹说道“跳梁小丑,你也配与我说话,不敬尊卑、何当人子,你师长就是这样教你的?”
定渊上人不由有些好笑,他这师弟果真还是这德行,言词犀利的很。倒是身旁诸众多有听不下去,顿时大怒。
“你敢?!”“放肆!”
“你来了,这。。。。”此时定渊上人忙上前去,看着定工真君,正要说些什么,却见他神色淡然,转头看向定渊,不慌不忙的开口问道“这深翠长苍还没那么脆弱,多年过去,阿兄如何信不过我了?”
定工真君与定渊上人一同长大,师兄弟中关系最好,最是相交莫逆。只是后来定工真君深居简出,这才没有了曾经的呼朋唤友。
定渊上人见自家师弟这样问,不由讪笑起来“这倒是,只是。。。。。”
便是定渊上人素来豪迈,素来人缘好,可在定工真君面前,也有些打怵。无他,定工真君幼时便天资不凡,且心思机敏。若非后来出了事,恐怕是师兄弟中修为绝顶之人。
这也是为什么,师徒传承一脉,对世族一脉向定工真君出手,记仇记了这么多年。
定工真君素知这为师兄不善辞令,斗法还行,正到玲珑心思时候,说他捉襟见肘都是褒奖。
便看向定渊上人,接过话头,说道“深翠长苍确实灵机醇厚、先天菁纯,只是我昔年既将此处设立修炼洞府,自然不会任由灵机脆弱,使此地落下隐患。”罢了,满是褶皱耷拉下来的眼皮又抬了抬,缓缓转头环视天空,嗤笑道“只是有些人自作聪明,才让此等上佳的修炼养身之地荒废罢了。”
“你来的稍晚些,不知灵机恢弘强横,几乎震动方圆之地,火气缭绕、勃发升腾,的确不容乐观。”定渊上人此时哪里顾得上旁的,唯恐深翠长苍出了什么意外,一脸愁苦的道。
若是‘深翠长苍’真有什么不好,只怕那些世家借此发难,更加不会放过那个孩子。到时门中注定会损失一位良材不说,师徒一脉也会被世家穷追猛打,他可是知道那些世家胡搅蛮缠的功夫!
火借木行,只怕有燎原之势,他自然知道,不然也不会来了。只是深翠长苍自有水行平衡,也不是什么大事,损伤不了根本。
定工真君听着定渊上人语气焦急,低着头,如是想道。
他知道,这位师兄最是惜才,且爱护师兄弟的。当初师尊闭关,定华师兄虽是大师兄,对他也很好,却整日忙着各处降妖。唯有定渊师兄照顾他们这些垂髫小儿。
故而对这位师兄,定工真君还是内心尊重的。
念及此,抬头看过去,语气稍霁“师兄放心,我既来了,自然是有妥善之法,不必担心。”
罢了,蹒跚下了肩舆,踱步向茂盛葱郁而去。
诸众见定工真君入内,顿时又喧嚣起来,纷纷质问“定渊,你什么意思?!”
“一个废物都能进,我等何不能进?!”
这句话无疑点燃了定渊,想起曾经的定工多么意气风发,看到今日的他又是多么步履蹒跚,定渊的心仿佛让什么碾过一般,只觉得钻心的疼!
面色一冷,横眉看向空中霞光,一个一个看过去,就这么死死盯着,袖中紧握的双拳头让他的骨头都开始咯吱作响,可见愤怒。
“愚瞽聋聩者乎?”冷喝道。
说话之间,忽有鲸啼鸟鸣,忽见天空之中蓝霞弥漫,又神鲸之影遨游,或幻化大鹏之相飞舞,莫名的气势压得诸众竟喘不过气来,便是周身光华都渐渐暗淡。
葱郁山林内,刚进来的定工真君见忽有鲲鹏之相遨游天际,不禁摇头笑了笑,他这个师兄,怕也就是上了岁寿,若是年轻些,多半此时已经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