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离御书房是真的远,此时帝王应该是御书房与大臣议事,楼钟玉由着文喜搀扶到门口之后,只见德元在训手下的小太监。
昨夜挨打今日又挨打的小和子委屈巴巴,站着低头就像被家长教训的小孩一样。
旁边三三两两的太监各司其职,实则一个个眼睛都盯着好戏,还有一个小太监差点打翻了花瓶,吓得他不敢走神,神情紧张。
这边德元教训小和子:“宴王爷爱喝贡眉,你却泡的龙井,你这小畜生十次有九次侍茶都出问题,要不是宴王爷心善,你坟头草都几丈高了。”
小和子抱怨:“师傅,小的可不是故意的,都怪刘忠,库房里的贡眉都发霉了,小的只好泡挑不出错的龙井,小的也没料到宴王爷不能饮用龙井啊,小的冤枉。”
说来也巧,邬乘宴因为眼疾常常喝汤药,多是滋补益目的汤药,最忌讳喝绿茶,偏偏小和子泡的龙井,要是换个大红袍也不至于被训斥。
德元眯着眼,抖落拂尘放狠话:“杂家眼里可容不下惰精儿,一个两个都跑不掉,今日当值的通通罚奉两个月,以儆效尤。”
楼钟玉嫌太阳大,可还是有耐心都等德元教训完手下的小太监才开口玩笑道:“德元公公真是好大的官威呀!”
德元如同京剧变脸即刻变了脸色,笑着上前给楼钟玉打扇:“什么风把娘娘吹过来了?圣上正在议事,还请娘娘移驾偏殿休息片刻。”
楼钟玉最不喜欢的就是等待,天气炎热的很,他只能用手帕擦汗:“什么时候才好?”
“这,奴才不知啊。”
德元也很为难,这主子的事他们做奴才的哪能知道的那么清楚,更何况他不是神仙,怎么能算计出准确的时间。
“算了我就在这里等一会吧。”楼钟玉不耐热的往里面靠了靠,没一会儿又问:“宴王爷是邬乘宴吗?”
楼钟玉想起那日在御花园里的男人,可惜了,要是眼睛好好的得迷倒多少少女少男呀。
楼钟玉这么一问让德元措手不及,他骇然的看着楼钟玉,似乎没有想明白两个没有交集的人为何玉妃娘娘会知道宴王爷的名讳!
德元侧目看了眼一旁的文喜,文喜也同样一脸震惊,他小幅度的摇头告诉德元他并不知晓,德元只好努力稳住表情,不叫玉妃娘娘发现端倪,他不知道的是,从小谨小慎微善于观察他人脸色的楼钟玉将两人之间的举动收入眼底。
这两个人肯定有事瞒着他,还是有关邬乘宴的。
“这。”
德元刚想回答,这边御书房便从里开了门,出来的正是被书童搀扶着出来的邬乘宴。
邬乘宴似乎听到楼钟玉的声音,表情有些喜悦:“远远便听见玉儿的声音,原来真的是玉儿,玉儿多日不见你可安好?”
楼钟玉虽然热,但人家堂堂王爷都没说什么,他自然也不会叫苦,“安好安好。”
这时御书房又出现一道高大的身影,正是邬乘御,只见邬乘御面色冷淡,阴冷的目光开始扫视在楼钟玉和邬乘宴身上。
线条流利的下颚一动,“多日不见?”
“阿宴何时与玉儿见过?”
邬乘宴不卑不亢,进退有度,许是眼睛看不到邬乘御阴暗的目光,他声线平淡道:“回皇兄的话,臣弟不过是在沉香亭抚琴,与玉妃娘娘见面是巧合罢了。”
楼钟玉打量着邬乘御有些生气的面庞,在旁边小声附和:“是啊,就是凑巧遇到。”
“玉儿?”
“就、朋友之间的称呼……”
邬乘宴似乎感受到楼钟玉逐渐没底气的声音,白纱上的眉毛微蹙,开口避嫌:“臣弟失言,若是冒犯到玉妃娘娘还请包涵。”
楼钟玉眉心一抽,没想到邬乘御连这点小事也会紧抓着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