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元被楼钟玉噎住,只觉得玉妃娘娘今个儿忒冲了吧,不过他倒也能理解,毕竟在这后宫之中宠爱变幻莫测,圣心如渊,揣测不得。
玉妃娘娘独宠这些日子,德元也跟着受煎熬,无论到哪里,各宫奴才如同洪水猛兽一样冲他扑来,德元不是傻子,那些位高权重的妃子给他使些银钱,他便透露一些可以让她们知道的事情。
至于位份低些的,则是手段频出,今日在御花园跳个舞,明日在御书房的必经之路上放风筝之类,瞧多了圣上烦心,也怕一起同行的玉妃娘娘生气,每次都是他先快上几步,为这对不省心的璧人扫清障碍。
德元到底是圣上的身边人,知道玉妃娘娘在圣上心中的重量几何,如今他生气了只能变着花的捡些好听的话说,想他御前红人,圣上身边最贴身的公公,别人对他哪一个不是百般讨好,毕恭毕敬,偏偏这小祖宗不把他放在眼里,变着花的折腾他。
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哎呦瞧娘娘说的什么话,圣上对娘娘的心意娘娘还不知道吗?那不是含着怕化了,捧着怕累了不是,时间不早了奴才得回去了,玉妃娘娘好生歇着,奴才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楼钟玉拔腿就往宫里跑,文喜急急的跟着后面跑,刚才从添香那里得的消息,他们这位主子今日可是受了大委屈,怨不得德元公公带着礼物来的,原来是圣上在和主子赔不是。
文喜贴心,不管楼钟玉有没去回宫,这长乐宫的冰块从没断过,面前摆着晶莹剔透的冰块散发着寒气,红袖为他打扇,阵阵清凉之意扑面而来,驱散了他的热意。
停云端来一碗清爽解渴的水果冰沙,颗粒晶莹的透明冰沙上点缀着山堆一样的水果,色彩缤纷,跟个调色盘似的,在淋上厨子阿吴特制的果酱和糖浆,味道好极了。
楼钟玉本来就热的半死不活,直接捧着冰沙喝了大半,身子一仰,整个后背靠在椅背上,舒服的长叹一声。
文喜怕楼钟玉吃多了坏肚子,就给身旁的停云一个眼色,停云点头将半碗冰沙悄悄撤了下去,半眯着眼睛的楼钟玉没有发现,只是自嘲的开口,眼里带着湿润吩咐:“让浴房烧些水来,圣驾来临,我可得好好梳洗打扮一番。”
楼钟玉心里骂着邬乘御大猪蹄子,见一个爱一个的渣男,骂多了他也累了,怪他当初头脑简单,以为掌管着整个国家的生杀大权的一国之君真的看不出他那些小花花肠子。
现在一想,说不定人家就乐意看他撒娇讨好的模样,享受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快感,把他当做一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
等他玩腻了,就又会移情别恋他人,也许邬乘御对他并没有情,毕竟他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楼钟玉劝自己心大些,仅仅是一个沈林苏他就受不住了,万一哪天白月光突然现身,他岂不是更难堪?
有一种现任永远比不过初恋的感觉。
楼钟玉想的头乱如麻,千丝万缕的思绪绕的他头疼,他不想再想下去,走一步看一步,即使哪一天被邬乘御冷落了,起码还有小半个房间的宝物陪着他嘿嘿。
一想到这半年来他积攒的小宝库,楼钟玉就乐了,直接笑出声。
“文喜,皇上刚才不是送来一个香炉吗,快给我换上,以前那个给我擦干净送到库房去,别弄坏了!”
楼钟玉千叮咛万嘱咐,文喜也不负众望换了香炉,这时楼钟玉心里又浮起“金桂飘雪”,勒令文喜投香料的手道:“换个别的香!”
楼钟玉默默补一句:“不要皇上赏赐的香料,就普通的香料就好。”
文喜虽然不理解但是照做了,楼钟玉漫无目的的躺在椅子上,直到普通的熏香传到鼻尖,他才微不可闻的皱着眉,疲累的睡过去了。
文喜之后联合一旁的红袖将睡去的楼钟玉小心翼翼的抬去卧房,楼钟玉还不安分的乱扭动,一会东倒一会西歪,等把人送过去的时候两个人身上出了不少的汗水。
很快就到了晚上,楼钟玉迷糊的睁开眼,此刻还不到熄灯的时候,许多盏烛火燃起在薄纸糊起来的灯笼罩子晃动着身影,投在上面像极了皮影戏,使得屋子即使在黑天也依旧亮堂的很。
文喜将迷糊的人扶起来,小声叮咛:“主子该用膳了。”
楼钟玉摸摸眼睛,不满的咂嘴:“不吃了,我困。”
文喜犹犹豫豫,拉着楼钟玉的手臂没松,又在他的身后加了一个枕头,待到楼钟玉眼神清明才开口:“圣上已经到了。”
楼钟玉蹙眉:“怎么不叫我?”
怎么能让金主大人受这样的委屈!
楼钟玉想了想自己后半辈子吃香的喝辣,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做到梳妆台上,在印着牡丹纹的妆匣里拿出两个簪子在头上比划。
“这两根哪个好看?”
不知道何时身后没了动静,楼钟玉迷惑的转身,就不小心扑到一个人的怀里,淡淡的龙涎香很让他安心,楼钟玉有私心的趴在邬乘御的怀里不愿意出去,狗狗鼻子绕着邬乘御打着圈的闻。
邬乘御轻笑,在楼钟玉耳边十分明显,他羞恼的想要从邬乘御怀里撒开,男人有力结实的臂膀死死环着楼钟玉往自己怀中带。
楼钟玉挣扎几番见没有作用也就罢了,省了他等会没力气。
“怎么还没去洗的干干净净?”
邬乘御打趣,楼钟玉扭头不搭理他。
后背贴着胸膛,这个姿势让楼钟玉感到羞涩,小幅度的拍拍他的肩膀,“那你松开我!”
邬乘御直接横抱起楼钟玉,大步流星的赶去浴房,唇边勾笑:“今天玩点不一样的,算是给你赔礼道歉如何?”
楼钟玉恼羞成怒。
“这不是你的福利吗!”